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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沉重,在这场可以定性为巨大的胜利之下,所有人都可以高兴,萧庆宁也可以高兴,因为收复整个连州对整个战局和整个民心士气来说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但她这个宁军的最高负责人必须要在“高兴”背后,做出一个新的选择。

她和白靖文进入十二国城见过慕容雅博之后,紧急将岳芝从辽州召回,她们四个人私底下先进行了数次交谈,在她们四人的“小圈子”内达成了统一意见之后,时隔一年,萧庆宁再次以大宁皇帝的名义,在武兆三年的末尾,于连州十二国城再次召集了御营、卫军以及各军统帅进行大军议。

这次的军议规模空前巨大,她们军队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个极限值,究其原因,除了接受整个连州适龄男女参军之外,向乘和伏镇这两个御营新军的左右副帅也将数万人从京城带过来跟武温书会合,前年在金阳府的军议,萧庆宁是刚好召集了一百零八个武将,今年问了岳璃,粗略算下来,几乎接近两百人了。

但这种军议绝非流于形式,也不是用来彰显武力,萧庆宁是要在军议上听取所有将领的意见,然后综合起来统一考虑,她和慕容雅博等几个最高负责人再做出统一的决议,所以这不仅仅是一种形式,而是具备实际意义的政治制度。

“去年金阳府,今年十二国城,能走到这一步,全赖众将士用命、百姓齐心,朕该敬谢诸位的。”

十二国城外,巾帼军的行在大营,上百将领济济一堂,萧庆宁站在北面高位,她当先讲话,第一当然要肯定去年所有人的努力,毕竟从整个战局来说,她们除了损失陆安国这个御营元帅以及许多将领和士兵,疆土、局势和战场优劣等等,她们对燎军都取得了胜势,死去的人固然功不可没,活着的人也是全力以赴。

听萧庆宁这么说,下方诸将皆称不敢居功,但萧庆宁还是有功必赏的,事前她给所有人论功行赏的旨意已经拟好,包括慕容雅博和白靖文这些人,这也不是形式,而是萧庆宁深知很多时候光是用情怀去鼓动将士拼命远远不够,还要让这些人获得值得拼命的回报,用白靖文的话来说就是“主义要讲,生意要谈”,既要填饱这些将军士兵的肚子,也要填满他们的钱袋,这条道理看似简单却不是所有的领导人都懂,萧庆宁掌管内务库十多年,她反而更懂这里边的人性。

当然了,解决了人性还得继续往前看,她们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封侯拜相那一步,因为燎人这次是退军而不是退败,他们是主动撤出连州而非被驱赶出去,这里边的差别很大,前者是燎军审时度势避其锋芒,后者是无可奈何一溃千里。

“以十二国城为界,西进便是蒙州北,北上便是辽州,东面大海且不谈,南边已进入我手,此时对燎军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诸位请看——”

萧庆宁说完之后,照例到慕容雅博出来分析双方大局,这已经是宁军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无论西出蒙州北或是北上辽州,无论燎军或是我军,最后一定汇聚武神关。”

武神关三个字对大部分年轻将领来说或许并不深切,但对慕容雅博和岳芝这些人来说可就是记忆尤深,甚至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执念,别说慕容雅博和岳芝,便是萧庆宁都把武神关当做一种执念,她们今日种种,大宁和燎国两国之间如今之局面,一切的起因正是在武神关这个地方。

别忘了,那里还埋葬着五十万宁军精锐的尸骨,时至今日,每到下雨天,武神关内外的土地会有森森白骨露出,那里没有坟墓,因为整个关口就是巨大的坟墓,正是从武神关开始,大宁和燎国之间的恩恩怨怨成为了一段庞杂纷繁的历史。

现在,萧庆宁带领百万大军,终于触及这个地方了。

慕容雅博和岳芝的军略无论多么庞大,他们的思考无论如何复杂,归根结底可以汇聚成一句话——他们将与燎军最后的决战定在武神关。

那是双方的起点,也是双方的归宿。

武神关是一个天然的兵家必争之地,比之通天阙更加具有战略意义,如果说通天阙直接关系幽州、朔方郡、山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