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他的马,萧庆宁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到他身前,一脚将他踹翻,宣和帝倒在地上,又想往后跑,白靖文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宣和帝前后看了眼,死不悔改,握住手中袖箭对准萧庆宁,却被萧庆宁一剑挑上来,将他的暗|弩连同衣袖直接划破,甩出三丈之外。
宣和帝终于开始呵呵喘气,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他说:“庆宁,你不能杀我,你答应过母后辅佐我,你不能杀我!”
萧庆宁问他:“皇长兄是不是你杀的?”
宣和帝艰难咽了一口唾沫,萧庆宁眼神一冷,大吼道:“是不是你杀的?!”
宣和帝打了一个寒颤,但他反而凶狠起来,他说:“不是我杀他!是他!是他甘愿为我死!他说让我活下去,是他让我活下去。”
萧庆宁嘶吼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宣和帝怔住,颤抖嘴唇,说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没错,我没错……”
萧庆宁:“景行呢?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宣和帝:“他帮慕容雅博,帮外人说话,坏我大事,我是他父皇,我——”
他抬头看萧庆宁,坚定道:“我要他死他就得死!我又不止他一个儿子。”
萧庆宁往后一顿,一股凉气吸入心间,她发现眼前这个人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是如此陌生,半晌之后,她说:“你该死。”
她握紧了手中长剑,一步步向宣和帝逼近。
宣和帝看到了这个细节,他对死无比敏感,瘫软倒在雪地上,双腿挣扎着将自己往后推,但身后积雪越来越重,他很快被萧庆宁追上,他左右四顾,先是喊:“救驾!赵会,救驾!”
白靖文:“……”
赵会自然没来,宣和帝不断舔舐他干枯的嘴唇,呼呼喘气,仰头向萧庆宁说道:庆宁,我是你兄长,我是你兄长,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萧庆宁眼神冷漠,这时候,她反而平复了下来:“景行还是你儿子。”
宣和帝整个人一怔,随后我改成向萧庆宁下跪,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金色袋子,双手俸给萧庆宁,他说:“我退位,我不当皇帝,传国玉玺给你,你让我去燎国,金骨乌虎会给我封王!我终生不再踏入大宁一步。”
萧庆宁无言以对。
她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她长兄,但也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或许当权力的外皮被剥夺下来之后,人们就会露出卑琐的本相。
萧庆宁冷笑了一下,无奈、讽刺、痛苦……全部的情绪糅合成了这一个冷笑。
她说:“我替父皇、母后、皇长兄、景行、替被你诛杀的忠臣良将,替大宁百姓——”
艰难咽出两个字,“杀你。”
宣和帝又要跑,但转头便看见了白靖文,他灵光一动,抱住白靖文的脚,说道:“礼部尚书!左右丞相!随便你选,我给你封侯,给你封异姓王!杀了她!帮朕杀了她!”
白靖文:“……”
宣和帝道:“传国玉玺也是你的!”
白靖文不为所动,萧庆宁步步紧逼,宣和帝左看右看,无路可逃,他竟然开始哭了。
呜呜地哭。
看着萧庆宁哭,看着白靖文哭,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萧庆宁还是举起了剑,白靖文却拦住了她。
白靖文把宣和帝手中的传国玉玺取走,将玉玺递给萧庆宁,说道:“你不能杀他。”
宣和帝哭中带笑,说道:“对对,不能杀我,哈哈,不能杀我。”
白靖文道:“我来杀。”
萧庆宁:“……”
白靖文:“左王右崔还在京城,端亲王监国,你要上位就不能亲手杀他,一旦杀了他,法理道统上说不过去,而且你们还是兄妹,这传国玉玺只是一个象征,人心的臣服才至关重要,你不能有污点,让我来。”
说罢,他不等萧庆宁回答,说道:“你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