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府宣布东宫与慕容雅博再无关联,走完这一步,翰林院赵老、都察院齐老、吏部、礼部那边上书弹劾便再无顾忌,若是殿下需要……”
这名官员顿了顿,目露阴恻,继续说道:“慕容雅博这些年和燕州那边往来的书信,詹事府留有不少纪录,臣等稍加‘整理’,不愁没有‘罪证’。”
白靖文听出来了,这人在暗示给慕容雅博泼脏水。
萧景行却大手一挥,说道:“休要再提!慕容先生的为人其他人不知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那名官员娴熟地缩了回去,白靖文看得出来,他们显然已经向萧景行提过很多次这种想法,可惜萧景行并不肯接受。
至此,白靖文也是进一步了解萧景行的品性。
“仁孝忠义,光明磊落”这八个字他担得起,甚至他还是少见的拥有血性的皇子,那晚在建极殿出言呵斥金骨阿隼那为大宁争脸面便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这些品质少了一份机心,这样的人品能让他成为仁主明君,却不能让他成为开拓雄主,特别是在目前这种局势之下,他那种仁慈便不合时宜,会让他处处掣肘。
正如此时讨论如何对付慕容雅博,他显示出来的是优柔寡断而非英明抉择,至少如果换做白靖文,虽不至于用那种下三滥手段抹黑慕容雅博,这时也起码清醒认识到慕容雅博再无挽回的可能,早就发动东宫辅臣联络朝中重臣给慕容雅博压力了,何至于还窝在东宫一筹莫展?
裴纶是个明白人,更了解萧景行的为人,便看破不说破,和白靖文先不动声色,继续听这些东宫辅臣跟萧景行拉扯,到最后不了了时,裴纶才抓准时机说道:“殿下,臣有一言需要秘奏。”
萧景行闻言,让其他辅臣先行退去,厅堂内只留他和裴纶、白靖文三人。
裴纶有足够的谨慎,说道:“殿下,此事事关我爹和五军都督府的军情,我的话希望只到殿下这里。”
萧景行也知体谅:“难为你和辨非跑一趟,你想说的话要是不方便,说了与你们有牵扯便不用说。”
裴纶道:“我爹这几日要调兵,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和辨非猜大概率跟皇上北行有关,我爹掌管的中军营历来驻守内城以随时捍卫宫廷,不会轻易调动,如今异动,只能说明皇上也要动。”
萧景行听罢毫无波澜,甚至长长舒了一口气表示如释重负,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希望驱除一些疲惫,裴纶肯把“出卖”亲爹得来的军情告诉他,他便也不再瞒着裴纶。
“这事我知道,先生提前跟我说了。”
裴纶和白靖文顿时失语,两人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
慕容雅博已经先一步把裴定方调动中军营的消息告诉了萧景行?
裴纶仍是不敢相信,问道:“慕容雅博提前说了我爹调兵?”
萧景行点头道:“我们私下仍有书信往来。”
白靖文:“……”
这一刻,白靖文觉得自己“渺小又无知”。
他跟裴纶费了一番心思从裴定方那里得来的军情,慕容雅博早已跟萧景行互通有无,他和裴纶自以为带着慕容雅博的秘密上门,殊不知两个人在慕容雅博面前就是跳梁小丑!
裴纶的想法是把裴定方调兵这件事跟宣和帝北行扯上关系,好让萧景行迅速下定决心联合朝臣进行制止,没想到慕容雅博抢先一步,他们自认为的秘密,慕容雅博根本不在乎!
或许裴纶和白靖文踏进五军都督府的那一刻,慕容雅博已知他们多此一举。
甚至很有可能,裴定方都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他们。
然而这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不管裴纶还是白靖文,听到萧景行这样的答复,来之前的自信瞬间支离破碎。
两人既然说不出话,萧景行便继续说道:“你和辨非肯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记在心里,只是这件事……”
他发出了苦笑,这里边透露着无可奈何,有心无力。
他说:“这件事我反对没用,先生和我一起反对也没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