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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宫宴粗犷不少,偏偏又少了大气,只执着于金银点缀。

金簪咬着烤肉消磨时间,等大家酒过三巡,徐文懿站起身的一刹那,才有了变化——

金碧辉煌的布置被鲜血浸透,满屋满室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一众将领在宴席上饮用了软骨药,于是亲兵杀入时,少有人抵抗。

随着殿外一声巨大的轰响声,事情在近乎一眨眼的功夫中,就成了定局。

金簪握着她并未被血开刃的刀,看着现场。

殿外响起轰鸣声的声音来至军营的方向,轰鸣声之后,世界仿佛安静到彻底。只能听到血液滴答流动的声音。

在这一片血色深红中,徐文懿的眼眸是彻骨的黑。

似乎有什么存在,彻底坏掉了。跌入深渊。

他朝他的亲兵开口:“收好武器,回禁卫所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他的亲兵忠实地履行他的命令,没多说什么,依言收拾好武器,就离开殿中。

徐文懿又吩咐殿内负责侍奉的宫人把现场清理干净,之后才看向金簪。

金簪心中微动,猝尔明白什么:“炸掉的是军营?”

徐文懿:“嗯……那里原先是北厂,放了不少炸药,地下室里还有一些毒气,好像是叫绿气,比瘴气还毒,一起布置了。”

金簪明悟:“为了不让他们起疑,你的军队和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徐文懿:“是。”

金簪估算了一下,牧狄的军队大约有四五万人,而徐文懿自己的军队是一万人左右。炸药一炸,全没了。

如果这是战争,以一万人的损耗,使得敌方被全歼,可以说是大赚特赚。

但别说金簪,连制定了计划的徐文懿,都依旧面无喜色。

徐文懿牵着她前往乾明宫的后殿,吩咐洗漱换衣。后殿的宫人已经备好洗换衣具。

没人在意徐文懿是不是皇上,金簪是不是皇后,他们配不配待在圣上起居用的乾明宫。毕竟两人手上都有刀。

洗漱上金簪只能接受其他人帮忙递热水,热水来了后,金簪就让人下去。徐文懿也让其他人离开。

两人隔着屏风用浴桶,蒸腾水雾随着香果气息萦绕,驱散铁锈气息,舒缓精神。

金簪:“是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杀了牧狄人吗?”

金簪想了想在族祠里活着的太后,在院子里被徐文懿惊吓到动辄下跪的牧狄奴隶,心下很难说没有恍惚。那里一切的人和事,都在爆炸中湮没。

徐文懿语气沉沉:“军中断粮断饷,吴都督又一昧高卧。我无处可去。”

断粮?金簪心下蓦地一跳,不知为何,她在这一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平静的的宫廷生活。

徐文懿的重心却不在这些理由,他接着说。

徐文懿语气沉沉:“我带着牧狄兵清扫过不少地方,双手已经浸染大周百姓的鲜血。尽管我能说出很多理由辩解,甚至其他人也会为此宽容我,但我无法接受。”

金簪没有说话。

徐文懿:“我应该保家卫国,应该拼尽力量为国捐躯。但我的长刀挑破的是百姓的头颅。甚至我都怀疑,自己已经和其他牧狄人一样,也享受这种凌虐的快感,在尸横遍野中纵声大笑……只有想起你的时候,我才能记起自己是谁,自己领着这些兵,是为了什么。”

金簪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只能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徐文懿低笑道:“是啊,已经结束了,我的,牧狄人的,都消散在北厂爆炸的尘埃下……一切都结束了,我既可以说是蛰伏,但已然全军覆没的我,更适合得到一个‘左右逢源’的评价。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金簪听着也笑:“那你还拉着我一起?”

徐文懿这回真的大笑出声:“我可以狡辩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但好吧,我就是有私心,想在临死前偷到和你相处的一点时间。我们两之间短短半年内隔着一道屏风坦诚相见,这在半年前,我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