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婢女身量娇小玲珑,胆子却大,笑呵呵地接话:“卫公子,玩笑话可以之后慢慢儿说,大人可还等着呢。”
卫拣奴:“催什么?”
后边任不断已经带着两个少年走开了,他缓下声音,抛给婢女一物。婢女接了,可没能接住,只见那物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却是一块其貌不扬,纹路很旧的鸦青钢片。
……看着像个年份已久的令牌。
婢女一愣,有些慌神地试探道:“知州府上,公子这是何意!”
卫拣奴侧头,拿手指点着地,问她:“认得么?”
婢女咬着唇摇摇头,老实了。
“想也是,你没我昨晚上碰见的人识货,难怪活得比他长。”卫拣奴踢了一脚那令牌,“捡起来,拿去问你那知州大人,旧友来了,不滚过来迎接就算,还由着你拿腔作势地胁逼人——这是你府上待客的道理?”
他声音很平,语气也安静,然而这阵和缓的无礼却不知怎的,叫人无端生起一股寒意。
婢女领的知州府的月俸,拿的是贵人赏钱,抚州本就是大人不多的地界,李岱朗京官做到了二品大员,调来此地做知州就是唯一的爷,况且他还担了个守备军佥事的职任,军政集于一身,这抚州就没人越得过他去!
哪怕为奴为婢,婢女也从来没叫人这么对待过,罔若心生惧意。
身边围着的几个婢子全都“哗啦”跪倒了一片,那鸦青色的令牌就那么众星拱月地供在了正中间,出来撑门庭的引路姑娘们年纪都不大,大点儿的不会拿来做摆设,做事也不会这么冒失。
卫拣奴说完这话,就没再多言,只静静地看向方才引路的那个婢女。
那婢女见他行事张扬得毫无顾忌,当即明白自己对错了人,说错了话。
她很识时务地改了态度,喏喏称是:“是婢子僭越了,还请大人赎罪。”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其间还似有似无,夹带着一丝藏不住的诧异:“怎么咱们府上还有人撒野……是谁?”
卫拣奴说:“是我。”
他边说着,边转过身,伸手虚托了一下,示意来人不必多礼。
“李知州,李佥事,李大人,时至今日还约了旁人啊?怪忙的,都这个年纪了,也该学着歇歇了——卫氏子问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