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的话,势必已经在楚王身边安插了人,可为何又会让他监视?还是说他本来没有,只是在试探他?
魏延晃了晃杯子,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说:“你不用这么防备我,也不必太过疑心,我要同你合作,自然是相信你,日后你身边不会是监视者,只会是保护你的人。我可是剔除杨易给你让了位置,云晞,我早就看重你了。”
柳云晞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心有所动。
魏延抿着茶,说:“这场秋猎每个人都在虎视眈眈,兵部侍郎的位置,禁军统领的位置,这两个位置的替代者可不是小事。”
柳云晞也跟着灌了几口茶,不紧不慢道:“太子殿下这般运筹帷幄,是已经想好人了吧。”
“这人是父皇选定,我自然是插不上手。”
“这场围猎来势汹汹,皇上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办。兵部侍郎杨大人死因蹊跷,他让六皇子彻查了,到时候因为此事牵扯上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魏延摆手,道:“你以为没有父皇的命令我会对他的人下手吗?”
柳云晞看着他将茶盏里的热茶倒掉,继续说:“杨易作为兵部侍郎这些年背着父皇做了不少恶事,若不是因他姓杨也不会留他至今,弘农杨氏如今就剩了他与工部尚书杨安,解决了一个,杨家便少一势力。”
魏延抬头看看他,手无意地蹭着下巴,“父皇他精明着呢,十年前靠着四大家族的权势走到今天,终于也尝到了些苦楚。若不是琅琊王氏,陈留谢氏没落,恐怕一个个对付起来也是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
柳云晞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武帝骁勇又有魄力,为何在位十年,不动四大家分毫,现在看来,武帝不是不动,而是这十年间并没有停下的在分裂四大家,从他们手中分权。
“这场棋局要下就要慢慢来,父皇他一早就打算好了。王氏没落,杨氏出事,谢家没了太傅就相当于没了主心骨,那兵部尚书桓林自然也就起不了什么风浪。他在给他儿子谋局啊,你可知道?”
柳云晞暗暗点头,这样看来,这武皇帝的心思深沉,疑虑甚重,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当年太师维护贤王和武王惹怒了父皇才遭受了那般待遇,可现在,父皇他该后悔了。”
魏延起身,将那茶盏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
魏延找人把柳云晞安安稳稳地送回了营帐。
云倬还被捆绑在地上,见人掀帘进来,立马挣扎着上前。
柳云晞不慌不忙地帮她解了绑,看着人说:“我们日后行事要小心谨慎些。”
云倬解着身上绳子,说:“公子,你方才被带去哪儿了?”
柳云晞垂眸看着她,也不答话,半晌后才说:“你觉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在京城,自然是不了解,不过听武将军说起过,太子殿下为人处世最为圆滑,也深得皇上器重,所以便是那皇位的不二人选。”
“那楚王和六皇子呢?”
“楚王自小与皇上嫌隙,又常年驻守边疆,这位皇子的性格尚未摸透。”
云倬顿了顿,继续说:“若是谈起六皇子,便有太多说头……”
.......
魏恒将箭矢投入瓷瓶中,侍奉在侧的人感叹了一句:“王爷好准头。”
端坐在一旁的人也将那茶杯中的茶水泼了过去,那茶水联同茶叶一同汇入瓷瓶。
“大人好准头。”
魏恒瞥了他一眼:“你先去帐外守着。”
侍奉的小厮得了令,把东西一收,果断地退出了营帐。
魏恒眉眼一抬,看着对面端坐的人,说:“这营地的风冷寒,您要多保重身子。”
那男人头发已有花白的趋势,可眉眼却不曾深陷,依旧透着股狠厉之色,声音浑厚,略带些沙哑:“你在皇城势单力薄,又想保人,怎能轻易避开那些直冲你来的乱子。”
魏恒双眸含笑:“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