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话题,冷不丁地,岑露白朝她望了过来。
姜照雪收眼不及。
岑露白微冷的眸底漾出水泽,抬手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的碗里。
仿佛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姜照雪强行筑起一天半的心防突然塌了一半。
她咬唇,不由软了声音推辞:“你自己吃,我自己剥。”
岑露白笑笑,不置可否,转动餐桌上的转盘,伸手又拿了一只虾。
转盘转动,玻璃边缘擦碰到崔毓放得太靠边的玻璃杯,发出轻微的脆响声,岑露白淡声致歉:“不好意思。”
崔毓摇头,没有在意,正要继续话题,忽然反应到什么,话音卡在喉咙里,尴尬地看向岑露白。
旁边两个与她一起吐槽得正上头的编剧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岑露白,也反应到了什么,头皮发麻——靠!这里正坐着一个还希望有机会能合作的甲方大老板呢!
空气忽然沉默。
容稚奇怪:“怎么了?”
大家都没说话。
岑露白了然。
她慢条斯理地剥出又一只连尾巴都完整的大虾放入姜照雪碗中,脱了手套,抬眸望向她们,不以为意:“不用在意我。”
她托腮看身边的姜照雪一眼,噙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今天我的身份是乙方家属。”
“我太太的利益始终高于我的利益。”
“所以我和大家是一个阵营的。”
全桌人松一口气,暧昧地调侃起来,顺势把这个危险的话题揭过。
姜照雪颤睫,心脏被又甜又涩的情绪填满。
骗人。
那你怎么不亲我?她在心里反驳。
可明知道她是骗人的,她的心防还是不争气地再次崩塌大半。
她为什么不亲我?
深夜万籁无声,姜照雪靠坐在大床上,垂眸望着手机里那一张被岑露白特意洗出来、摆放在床头的她与岑露白错位接吻的照片,心思依旧缠绕在这件事上。
上午那一触即发的一吻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尽管岑露白之后的神态一如寻常,姜照雪也极力当做什么都没察觉,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到底还是微妙了起来。
姜照雪没有办法不失落。
她不相信岑露白看不出那时她是有期待的,就像她看得出岑露白那时的眼底分明也是有欲|色的。
可是岑露白克制住了。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岑露白确实还没有准备好,不愿意就此与她开启一段新关系?
姜照雪患得患失。
暧昧曾是一方良药,可在长时间的含服过后,仿佛也渐渐褪去了外表的糖衣,露出了内里的苦涩。
姜照雪躺下身子,辗转反侧。
一个过道之隔的岑露白卧室里,岑露白也没有睡。
她躺在大床上,乌发散落满枕,玉骨冰肌,清冷如莲。
窗帘拉得严密,灯光开得很暗,她颦眉紧搂着照着姜照雪q版形象定制的棉花娃娃,想象着姜照雪白日里的模样,在唇齿间呢喃:“濛濛……”
玉足渐渐紧绷,是任何人窥见都将痴狂的风情媚态。
可终究不是真的,她断然停下,索然无味,双眸含着水色却始终清明。
半晌,她坐起身子,凝望着床对面照片里的姜照雪,温柔而晦涩地叹了口气,下床进浴室。
次日傍晚,金乌西坠,暮色在重重叠叠的行道树影间穿梭,姜照雪和岑露白带上香水、口红和红酒,乘车去往容稚的生日宴。
容稚租住的住所是单身公寓,不过三四十平,要把受邀前去的六七个好友都容纳进去显然捉襟见肘,谈殊如便不见外地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她自己刚装修完没多久的新家。
左右只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请的都是容稚圈内的好朋友,她不担心被透露。
也是因此,姜照雪没有热心地表示要帮忙准备——同在感情中,她猜想对容稚来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