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喜出望外。
她一整天心神不宁,从早上就开始翘首期待,怕雪下得太早,也怕雪下得太少,更怕雪最后没来。
师妹奇怪她怎么今天总走神,黄应秋也问她今天脖子扭了吗,怎么总歪着头朝外,连一整日和她相处不到两小时的岑露白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吗?”她停下滚动鼠标的动作问。
姜照雪回头:“嗯?”
岑露白今天不知道出席了什么场合,刚刚回来没多久,正坐在书房电脑前查阅邮件。她穿了一身温雅的白色西装,少见地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配合着她冷静深邃的眉眼,很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
姜照雪眼眸瞬了瞬。
岑露白点破:“你一直看窗外。”
姜照雪别开眼回答:“我看下雪了没。”
岑露白沉吟:“连昕好像是有提醒今天天气预报说是会下雪。”
姜照雪视线落在自己的屏幕上:“是啊,怎么还不下。”
岑露白疑惑:“你很想它下吗?”
姜照雪假意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尽量自然地说:“没有,就是过几天师妹她们有田野调查的活动,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岑露白看她暴露在空气中微红的小耳朵,将信将疑。但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她有分寸地没再追问。
半夜两点钟,姜照雪在闹钟的响铃声中惊醒。
夜色深沉,天地混沌,一切都是朦胧静止的,只有窗户外那在月下泛着冷冷白光、随风飘扬着的雪花,如絮如棉,生动得真实。
姜照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一骨碌地坐起身子,跑下床,望着窗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窗外的雪似乎已经下了一阵子,远处的高大乔木被换上了一层白色的新装,平地上也有隐隐的银色雪光在反射。
姜照雪不敢再睡觉,换了衣服,取了图书馆借出的日文史料,一边翻阅,一边等待雪停。
四点半,小雪终于有停下的趋势,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姜照雪不敢耽误,戴了手套,拿了手机就匆匆忙忙地下楼了。
岑露白一无所知。
她睡到五点半闹钟响起,如常地换了运动服准备去卧室后面的健身室进行每周定期的晨练,打开门,习惯性地看一眼姜照雪的房门,却愕然发现姜照雪的房门是开着的。
她怔了怔,不放心地走近,轻敲三下门。
姜照雪没有应答。
岑露白心咯噔了一声。
她叫姜照雪的名字:“照雪?”
姜照雪也没有反应。
她眉头蹙了起来,走进姜照雪的卧室,卧室里,一切如常,除了姜照雪不在。她转身又去了书房、厨房、餐厅、客厅……所有姜照雪可能在的地方,姜照雪都不在。
岑露白心沉了下去。她就着腕上的运动手表拨打姜照雪的手机。
手机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顾不上穿外套和换鞋,岑露白趿着棉拖就转身出了大平层,一边继续拨打姜照雪的电话一边快步往一楼的物业大厅走去。
姜照雪没有晨跑的习惯,昨夜外面下了雪,她也不可能在这个天气出去晨跑。天还没亮,无缘无故的,她能去哪?
她担心是姜照雪家人或者朋友出事了,但这么早,她也不好贸然打扰。
她脚步匆匆地在24小时服务的管家台前站定,沉声问:“有注意到18楼的业主是出去了吗?”
管家的职业素养要求他们认识整栋大楼的所有业主,对于岑露白和姜照雪这样容色出众的,没有要求他们也印象深刻。
管家坦白地点头:“五点钟您太太出去了。”
她欲言又止。
岑露白觉出端倪,稍缓语气:“怎么了吗?”
管家见她好像很担心的模样,不敢隐瞒,指了指门口,说:“您太太应该就在楼外。她前几天在我们这里寄存了几袋彩砂,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