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刑律(5 / 9)

心了,我死后不知是否有人替我收尸,若是能与姐姐和母亲葬在一处,我便了无遗憾了……”

狱卒带傅灵离开,秦缨起身跟着出来,昏暗的甬道悠长,但傅灵始终未曾回头,她清瘦的背影始终笔挺着,最终消失在了监牢深处。

秦缨叹了口气,“这案子会如何判?”

谢星阑道:“傅灵是官家女,但谋害的是伯府之女和薛家公子,自然是要重判的,傅仲明教导无方,鸿胪寺卿是做不成了,至于那两个婢女许会流放。”

秦缨惊道:“流放?她们不知内情,也要流放吗?”

谢星阑看她,“她们是关键一环,没有她们,傅灵没法子悄无声息的杀人,何况她们是奴籍,任何罪过都是要罪加一等的,你连这个也不知晓?”

秦缨呼吸紧促起来,至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这是个阶级分明、皇权治国的人记治时代,她心中奉为公理的法律刑责在此皆不适用,而哪怕她是县主之尊,也难以改变这等现状,她心底一片冰凉,野蛮到文明相隔千年,难道要她既来之而安之吗?

她极快地冷静下来,又问:“衙门里定有大周律法公文吧?我对这些确不了解,可能叫我看看公文?”

谢星阑正担心她会回府去,却没想到她有此念,他立刻道:“有,随我来。”

出了监牢,外头秋阳早已升至中空,热烘烘地金芒落在身上,秦缨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他们沿着小道一路往西南行,路上遇见不少金吾卫差役,皆对秦缨投来疑惑目光。

没多时,谢星阑带着她到了一处阴凉的厅堂,“这是龙翊卫主簿文吏所在之处,平日里案子卷宗多在此复核,周律就在此地。”

秦缨跟着谢星阑进门,可她还未站定,便听见一人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那人又嘲道:“咱们谢钦使这是攀上了临川侯府的高枝啊——”

酉时初,谢星阑从金吾卫衙门出来,过御街至宣武门,递腰牌后等了两炷香的功夫,便见黄万福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出来迎他。

进了宫门,小太监在前引路,径直往宣政殿而去,大周立朝年,在丰州之乱前,国力强盛,万邦来朝,因此这皇宫也建造的气象森宏,巍峨阔达,宫道悠长,高高的宫墙挡住人的视线,抬头时,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片暮云,愈发叫人自觉渺小如蝼蚁。

到了宣政殿前,黄万福笑眯眯候着,“陛下忙了一日,眼下正用晚膳,劳钦使稍候片刻。”

谢星阑自然应是。

宣政殿建在高台之上,赤红丹墀下,是大朝会时文武跪拜行礼之处,谢星阑远目看过去,仿佛能想象帝王站在殿前受万人朝拜时的情形,九五至尊,天授权柄,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距离丹墀近一点,更近一点。

喧嚣的秋风呼啸而过,将谢星阑衣角的金线獬豸纹吹得猎猎翻飞,他眼底波光明灭,而后神容极淡地撇开了目光。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里面才响起脚步声,几个小太监捧着食盒鱼贯而出,经过谢星阑身前时,他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辛辣味儿,京城王公贵族,佳肴多以鲜香为美,但十七年前的丰州之乱,贞元帝带领文武逃难至丰州,却被丰州民俗侵染,一年多的时间,贞元帝率先爱上了丰州辛香麻辣之味,回京多年仍未生厌。

“谢钦使,陛下请您进去。”

谢星阑抚了抚衣袍,缓步进了殿门,目光一抬,便见贞元帝着一袭素白道袍,正在窗前矮几上品茶,他敛眸上前行礼,又从袖中掏出崔薛案的奏折递给黄万福。

贞元帝李谡十六岁登基,如今还不至不惑,他人生的浓眉深眸,英武俊逸,再加上天子威严,哪怕未着冕服,也是通身的迫人之势。

接过奏折,贞元帝扫了谢星阑一眼,见他低着头站得端端正正,贞元帝轻嗤道:“琨儿回来已经禀告给朕了,说你此番案子办得十分漂亮,说吧,想要什么赏儿?”

谢星阑忙道:“都是微臣份内之事,且破案多有云阳县主之功,微臣不敢讨赏。”

贞元帝未曾接话,只看他奉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