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见到过,村子里遍体鳞伤表情麻木的女人,只有在看到她时,才会露出似悲似笑的表情来;再到镇上洗浴店里的女人,那些简陋肮脏巷子里单独开着的昏暗小门,疯疯癫癫抱着破烂棉絮的疯子……
陈薇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表情了,以至于在此刻她有片刻的怔忪,然后才想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她抬手捂住秋柔云的眼睛,“不想笑就不要笑。”
这句她想要讲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讲出来的话。
湿润温热的眼泪从掌心滑过,不待她反应,掌心便濡湿一片。
秋柔云的唇角是平的,是一种僵硬而又麻木的模样,只有她起伏的身躯和仿佛流不完的眼泪在说明她内心的海啸潮涌。当秋柔云重新又靠进她怀里时,陈薇有种接住了一具破碎灵魂的幻觉。
秋柔云哭了很久,久到陈薇几乎要将她过往的一生都给回忆一遍,等到分开时,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前衣服布料被眼泪湿透,当春意料峭的晚风吹进来,那一片就变得冰冷。
陈薇来不及去看自己的衣服,她的目光停留在秋柔云身上,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的脆弱,像是灵魂都渐渐变得透明,像是一种无声的诀别。
秋柔云的眼睛没有焦距,似在思考什么,她满脸泪水,头发也乱糟糟的披着,衣服更是凌乱不堪。在只有微弱月光的室内,秋柔云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只觉得像是一个被打碎的玻璃瓶,从内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渐渐流淌到黑蓝的海洋上。
她沉默不语地盯着陈薇,眼神明明灭灭,像是从深渊里爬出的艳鬼,执拗得让人害怕;又像是濒临癫狂的临界点,又因某种原因而强行压制下来。
在陈薇想要起身去找纸巾时,秋柔云又将她拉住不肯放手,最终陈薇只能扯了扯袖子尝试给秋柔云擦眼泪。
她声音有些低哑,像是上好的美酒般醇香,“得去洗个脸。”
她始终没有问,秋柔云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不过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秋柔云想着,她从陈薇的怀里退出,在陈薇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颤抖着手指伸向自己的扣子,指尖如同花朵般翻弄,很快就解开。
一颗、两颗……
将单薄的衣服解开,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如同冰雪般白皙而又漂亮的身体,瘦弱而又如高山流水般的曲线,秋柔云眼尾洇出淡粉色,抖着唇说:“抱我。”
陈薇早在陈薇解开衣服时就不敢再看,她低垂眼眸,鸦羽似的浓密睫毛像是振翅的蝶翼,颤抖个不停,视线更像是被人为似的钉死在地板上,不曾挪开分毫。
在低矮的视野里,她能看到秋柔云盘坐在的腿,以及落在身体周围的睡衣,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过秋柔云的面孔。她转过身不再看,只将目光停在外面皎洁的月亮上。
“你把衣服穿上。”
秋柔云没有回答,陈薇却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人撑在地板上爬行、朝她靠过来;最后,陈薇的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她甚至能感受到秋柔云的柔软与脆弱,几乎是超越想象中的美好。
秋柔云侧过头,将脸颊贴在陈薇的后背。陈薇能感觉到擦过脸颊的、属于秋柔云的发丝,带着秋柔云身上特有的少女气息,暧昧的,香甜的,像是特调的花香。
潮湿的呼吸喷洒在耳廓,陈薇的耳朵尖便渐渐红起来,她想要推开秋柔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呼吸喷洒的身体那一侧更是酥麻得可怕。
“陈薇,你要我好吗?”
秋柔云还在说,如同表面看着柔弱的荼丝花紧紧地缠绕着她的猎物,手指颤颤巍巍地从后面,以一种拥抱的姿态——伸向陈薇的衣服扣子。
当她指尖触碰到陈薇的第一颗扣子时,陈薇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她面颊满是热气,最终伸手抓住秋柔云的手,柔弱无骨,让人舍不得放开,还想再摸两下。像是掐着一团云朵绵软。
“够了。”陈薇哑声道。
秋柔云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内心的悲鸣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