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新粮种”,希望能在双安州试一试自己的猜想。
京官虽好,却非他所求。
“再者。”江子匀将儿子拉至身前,面带骄傲说道,“怀志他颇有几分读书之资,为父者当尽全力栽培他,令他见识南北河山,拓宽眼界。日后,怀志若能有他裴叔父的几分本事,我便也就满足了。”
他南下为官,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儿子游学。
听到“江怀志”这个名字时,裴少淮还是不由地怔了怔,一时木讷,心想,这世道果然还是阴差阳错。
“淮弟?”
江子匀喊了两声,裴少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道:“子匀兄目光之远见,叫人佩服。子匀兄既去意已决,裴某便不劝告了,希望子匀兄在双安州能将功立业,为民造福,裴某静候佳音。”
“承淮弟吉言。”
一番闲叙之后,裴少淮留江子匀用晚膳,几番推杯换盏,便是为江子匀饯行了。
夜里,裴少淮酒意醒了许多,江子匀的事一直在他脑中萦绕。
本已宽衣上榻了,裴少淮又下床掌亮房灯,从柜中取出了王高庠写给亡妾的那封信。
泛黄的信纸靠近灯焰,火焰窜起,屋内顿时光亮了许多。
那封信飘着火落入火盆子中,化作了灰烬,只字不留。
杨时月给丈夫披了件衣裳,她看过信中的内容,知晓江子匀的身世,言道:“如此也好,这遭身世对他而言太过残忍了。”
裴少淮看着盆中灰烬,半晌才道:“最残忍不是子匀兄的身世,而是……江父江母究竟是不是真的被山贼所杀。”
大乱已了,残忍的事实就随信件一起湮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