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成胎”相吻合,各大医馆自然不愿意沾染此事。
一位官嬷嬷见英姐儿没有出声拒绝,赶紧上前低声劝说:“其他医馆都不敢接的病人,更何况是咱们安卿堂,娘子若是去了,只怕外头更是谣传安卿堂用巫术治人了……”
能治好“鬼胎”的,不是巫术是什么?
英姐儿思忖着、计较着,她心里计较的不只是一位病患而已,也不是一桩病例而已,而是世间医籍对妇人的描述,对妇人病患的偏见。
半晌,她问其他三位女大夫道:“三位既是妇人,也是医者。诸多医籍中写妇人性偏执、忿怒妒忌、月事不洁,甚至鬼祟凭附,这样虚妄无理的描述,你们也认可吗?腹中胀气,也许只是淋雨受了寒气,体内热气积淤,一副药便能救命的事,也要眼睁睁看着她不治而亡吗?”
又问:“若是无人站出来反驳,则往后的年年岁岁里,凡妇人患病,后人依旧将病因归结于妇人本身,依旧说妇人之病不易治,难十倍于男子。”
英姐儿当年沉迷于医理、药理,是因为苦口良药、药到病除,这些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精华是值得她痴迷的。
而不是一些偏见、虚妄的猜测和对女子的贬低。
英姐儿挎起自己的药箱,说道:“若是连我这样的身份,犹空有一份医者心而恐世道不容,踌躇难定,则还有何人敢迈出这一步?”
这是锦昌侯爷对她说的话,也是侯夫人对她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