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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这点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归语握着小刀,犹豫不决,一时没忍心向自己的灵脉下手。但在谢无言压迫的眼神下,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当初……将我们捡回玲珑门的,的确是门主没错,不过起初几年,我们都在药田或炼器房打打下手,你那时还小,门主托人照顾了你几个月,所以你对他的印象不深。”顾归语神色凝重,“现在那个人,未免和门主差距太大,一点过去的影子也没有,就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要我说,现在那个门主比起当初救了我们的人,论性格,倒更像是……”

顾归语说至一半,喉头突然没了声,像是被掐灭的火苗,突然间就只剩一片寂静。

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顾归语喉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很快连这嘶鸣都被吞没了。谢无言与劳乾光同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看向了地上那一滩淡淡的血迹。

——血迹里,赫然躺着一条舌头。

“哥!”

慌张的尖叫响起,劳乾光支撑着废掉的膝盖爬到顾归语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归语的喉咙里吐出一汪又一汪的血水,谢无言皱眉赶来,试着想向他体内推入一点灵力,却根本不起效果。

血水里混合着脏器的碎肉与污浊的鲜血,他面目狰狞却一句求救的话也叫不出来,仿佛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愤怒的钻入了他的身体,腐蚀了喉咙与脏器,给予他无声的,却是最致命的疼痛。

——顾归语正在融化。

谢无言尝试救了他几次却根本没有效果,便知道顾归语的死亡是无法阻止的了,劳乾光怔愣地趴在顾归语身上,平日里或嚣张或洒脱的气焰,荡然无存。

谢无言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融化方式——他们进入仙界时,那个玲珑门派来的刺客的死法与顾归语如出一辙。恐怕黎琎也一直提防着这些人泄露秘密,将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暗中动了手脚。

可笑的是,不久前,他们还在为是否要出卖黎琎而争执,殊不知黎琎怎敢让他们带着他重要的秘密到处涉险杀人。一旦有谁想要泄露黎琎的秘密,就会以这样可怕的方式惨死……

谢无言一边默默感慨黎琎手段阴毒,一边又确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既然顾归语死在了这里,那么他所说出口的那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现在的玲珑门门主黎琎,与过去的黎琎,并非同一个人?所谓的性情大变,并不是因为妻子与义弟惨死,而是被夺舍了?

玲珑门的这摊浑水,未免也太深了点。

谢无言转头看向劳乾光,只见他怔怔地坐在火墙中间,目光涣散地朝一大滩猩红色的液体跪着,高温甚至烤熟了这些液体,噼啪作响。

因为亲眼目睹顾归语惨死,劳乾光完全失去了斗志,他全然是一副遭遇沉重打击的阴沉模样,以至于当谢无言再次递给他小刀的时候,他完全没犹豫,立刻切断并剜出了一截手腕边的灵脉。

周围的真火逐渐熄灭,劳乾光的鲜血流入地面,蔓延成一朵巨大的花。

谢无言看着他们,并没有升起任何同情的情感,但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对自幼活在刀尖上,作为刺客而长大的劳顾二人来说,杀人只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而已,虽然是黎琎把这两人养成这样的,但是木已成舟,两人手下冤魂无数,早已到了罪无可恕的地步。若是有人能对这两人生起半点同情的心思,才是对那些冤死亡魂的最大亵渎。

气焰全无,丧失了生存意志的劳乾光好对付得多,谢无言并不向他询问关于黎琎秘密的事,而是换了个角度——他让劳乾光绘制了一幅玲珑门内外部的地图图纸,顺便还覆上了所有暗道暗门和机关陷阱的位置。

令他松了口气的是,劳乾光并没有融化,而是完整地为他绘制出了地图,他们可是玲珑门藏得最深的刺客,自然对这些精通。

谢无言并不知道劳乾光现在浑浑噩噩不知所云的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他的确没有一定要劳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