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人存在,总比谢无言一个人到处摸黑寻找真相要好得多。
谢无言定了定心,重新提起精神,问:“如果我的魂魄恢复一些,你是不是就能告诉我那些事情了?”
“……”霁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声气,“你魂魄太弱,我手头有不少安魂花做的药液,给你三个月的量,你先喝着,不管有没有问题,到了三个月,都要回来让我为你重新诊脉。”
霁花不知从哪儿摸出几个瓷瓶,一股脑塞到谢无言手里,之后又添上两瓶送给他:“这是你徒弟的份,让他老实喝药,别回头又说自己魂魄有毛病,瞎在那儿卖惨。”
“多谢长老,看来,以前我与你关系很近?”谢无言瞥了他一眼,“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长老可还记得?”
霁花白了他一眼:“……谢无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套话的样子特别明显?”
“连这些琐碎的事也不能透露?”
“你忘了自己刚才吐过多少血?”霁花瞪了一眼他满是血渍的前胸,态度坚决,“任务的事就算了,这些药液算我白送你的,等养好了身子,再说以后的事……记住,要是那个叫宇文江雪的再有什么动作,你能躲则躲,听到没?”
谢无言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当初我听说谢锦声收了个长得跟谢临江一模一样的门生,就警告过他了!要是我没猜错,谢家那帮人落难,也跟这个狗玩意脱不了关系吧?”
霁花现在待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但是提起与谢临江有关的事,还是一副凶神恶煞,满目杀气的样子。
霁花说的信誓旦旦,猜的也的确准,只是今日以后,宇文江雪的坏名声就不止他一人知道了,之前有多少人以为他仙风道骨温润如玉,往后就有多少人知道他心狠手辣毒杀多人,宇文江雪也就休想再凭着他的名声压制谁了。
见他沉默,霁花心中了然,沉寂着思索一番过后,他嘱咐谢无言:“你安心养病,别瞎想,魂魄得慢慢养……我从前与你也不算太熟,但也知道那时的你性情如何,你冷淡归冷淡,但好歹像个人样。”
霁花一脸苦闷地推敲措辞,告诉谢无言:“要想修复魂魄,不仅要靠安魂花,还得自己努力,找回一点……像人的感觉。”
谢无言蹙起眉,略有不解:“霁花长老是说,我现在不像人?”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有几分情几分欲?”霁花嘲讽地看他一眼,反问道,“但凡魂魄残缺者,在这方面都会迟钝很多,像你这么严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概也是因为你魂魄太过稀薄吧……”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照霁花所说,现在的谢无言之所以会如此冷漠不近人情,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性情如此,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缺失了大部分魂魄,才会无法感知到外界传来的情感。
也就是说……他要试着去感受,去理解常人的七情六欲?
霁花该做的事都做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看见谢无言沉思的样子,他疲惫地泄了口气。百年千年来,霁花几乎都是伶俜一人,早就寂寞惯了,一连几天被他们折腾来折腾去,反倒感觉力不从心。
霁花素来不是个能以常理理解的人,谢无言几人离开霁花峰时,他并没有送他们,只是站在那一片迟来多年的牡丹花田前,默然矗立了很久。
离开红霞一线天的谢家牡丹,如今又失去了阵法的保护,能够在这里保持一夜的完好,已经是极限了。
谢无言临行前曾问过霁花,是否要将这片牡丹花田重新用阵法保护起来,却被霁花拒绝了。比起永远隐匿在不知名的角落,还不如艳丽一夜,绽放到枯萎为止。
火团升上高空后,霁花的背影逐渐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红色的牡丹花田也逐渐模糊成一片虚幻的影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大抵是在药圣堂遭遇了太多的变故,几人坐上玄鸟动身离开,却都看起来各怀心事,并不轻松。
黎琛坐在玄鸟身子的最边缘,一只腿搭在外面,连灵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