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放下。
此人是谁?室内有问话的声音,这人应该不是清水县县令,这般年龄像是县令的子侄辈,瞧那人神色虽然发现自己偷听,倒是没有生气之意,应该是不会为难他们吧?
陆宁安一时不知是该怪自己胆大,竟然在县衙里也敢偷偷做出偷听这种事来,却听从屋内传出县令大人追问的声音道:“火炕一物多建于我大顺北地,清水县在我大顺南面,距离北地数万里,这些年虽有商贾南北往来,却从未将此物传于此,你又是如何得知此物建筑之法的?”
声音沉稳而淡定,很是从容不迫的意味,却让陆二福有些吞吞吐吐。
面对父母官陆二福本就紧张,县令大人态度再和蔼,也改不了他一个普通百姓面见父母官的激动,此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脑子都有些愣愣的,说出的话都不知道从里面过一下,这不,就被问住了。
邓县令没得到回答,也不为难面前显然憨傻老实的的男子,只摆出一副和蔼的态度,为官十年,这种百姓他见得多了,老百姓见父母官大都是这种激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更甚至兜头就叩拜的他也见过不少。
“是……草民的儿子……想的……”父母官略带亲切的态度让陆二福直接把自己儿子招了出来,话说了一半又蓦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是草民前些日子去郡里服徭役的时候听人说起的。”
事关自己儿子,护子心切的陆二福倒也不吞吞吐吐的了。
只是屋内的人显然都不是傻子,虽然陆二福及时改了口,但说出口的话,却也是收不回来了。此时临窗而立的青年已经回转室内扬眉开口问道:“门外那个小童就是你儿子?”
邓县令疑惑的哦了一声,见陆二福点头称是,便让陆有福去将人也唤了进来。
屋外的陆宁安简直有扶额逃走的冲动,得,他不过是关心自己父亲的安慰偷听了一下,不会被打击报复吧?此时的陆宁安倒是真下定决心要改改自己这个毛病。
随着陆有福进了厅内,陆宁安老老实实的站在父亲身边,直接开口拜见县令大人。
这时候古代对读书人的优待就能体现出来了,若此刻拜见县令大人的书生最低也是个秀才,是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的,而陆宁安连个童生都不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人身安全只能识时务的低头,入乡随俗了。
好在来的路上他就给自己做了不少心里建设,大势如此,却更坚定了他用心读书往上攀爬之心。
得了县令叫起,陆宁安不疾不徐的从地上起来,站在陆父身后。夫子叫他读书识礼,不等县令问话绝不可擅自回答。
好在陆宁安没等太久,只是问话的却不是邓县令,而是刚刚发现他偷听谈话的那个青年问的。
“你刚才都听到了?”
“是。”
陆宁安耿直的直接回答,旁边的陆父变了脸是,不等陆父看过来,陆宁安开口解释道:“草民是在《水经注》一书中了解到火炕制作之法才告知父亲的。冬日南地湿冷,希平郡水道河流广阔,犹是如此,冬日烘火御寒,夏日亦可祛湿,比之木榻好用数倍。”
陆宁安回话事神态轻松自若,小小年纪落落大方,看得邓县令略有欣喜之意。
他有一子,比之好友小十岁,也到了成婚的时候,已经定了人家,只因回乡参加科举不在身边,因此看到别家读书的小童,不禁好奇开口问道:“你入学几载?”
不怪他好奇,他儿子自三岁起便经他亲自教导,如陆宁安这般年纪时四书五经也才读了一半,又哪有时间去读《水经注》这些文学地理名著。这陆二福不过一普通百姓,家境也是一般,他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看过这种书的。
“草民入学半年了。”
“半年?”邓县令觉得有些好笑。
“是的,草民时常去县里的书局看书,一日在书中看到关于火炕的记录便记在心里回家后告知父亲,父亲试了好些时日才和村里长辈一起做出来。只是等草民下次再去找那边书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