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着。纪逐鸢把沈书冷冰冰的手抓在掌中。
“你怎么不听听他们说什么啊!”李恕简直想把沈书的脑袋挖开看看,年纪不大,比谁都能忍得住。
“能告诉我的回头师父也会告诉我,何必现在非得去听。”沈书想来想去,觉得也图娜胆子也真大,还真不怕平金坊有人盯梢,这几日沈书他们都格外留意,夜里穆华林和高荣珪会出去探,一早一晚,也都会在这附近有意盘桓一阵,起初那两天还有可疑的胡人出现过,这两天没看见了。只是既然康里布达在滁阳还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出事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投奔也图娜,难不成也图娜还会害他?
沈书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那怎么知道?塞外不少蛮夷都未曾开化,你又不知道康里布达是哪一族,万一是人吃人那种呢?”李恕捏着个不太新鲜的橘子,一不留神指甲把橘子皮戳破了,登时有一股清新的果香散开来。
从卢特沙漠穿行而来。沈书想到康里布达曾经提过的那一支叛逃的王族,康里布达的说辞,与一般人说谎极为不同,直觉告诉沈书,康里布达的话半真半假,不像是凭空捏造的天方夜谭。
平金坊要银币,康里布达也要银币,他身上的图腾也与那银币上的狼头一样,还是说康里布达本来就从属于这个银币所出的地方。也图娜的身上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只狼头?
沈书想了一下,这个自己就没法去求证了,也图娜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人。
“脚冷不冷?”纪逐鸢道。
沈书从沉思中回神,摇摇头。
“听师父的。”纪逐鸢话声沉稳,带着让沈书安心的力量。
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没有想清楚,这一刻沈书却用力握了握纪逐鸢的手,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李恕,明天我去见朱文忠,把我们是怎么投到高邮去的,又是怎么认识的穆华林和康里布达,都给他讲一遍。你跟我一块去,我们俩怎么认识的也如实告诉朱文忠。我来说,只有一件事不要提。”沈书放缓语速,尽量让李恕听得清楚明白,“那枚银币是我押粮的时候搜到的,舒原让你来滁阳这件事你得忘掉。他毕竟是张士诚的人,虽然都是反元,这几支早晚水火不容。不管你私下里怎么想,态度必须坚决,否则来日两军对垒,就没你的事情了。”
李恕听得一头大汗,连连称是。
“以后公事上你听我的,能不说就不说,实在不能就少说。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哥俩先商量了,再去说。”这几句沈书都是端着脸跟李恕说,生怕他不当回事。
而沈书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李恕也就听进去了。
纪逐鸢则一直趴在枕头上,把沈书看着,一脸思忖神色。
沈书突然低头看到纪逐鸢的眼神,纪逐鸢如同被他窥破心事一般,乍然脸红起来。
“哥,你屁股到底好得如何了?”沈书道,“好像勉强可以走两步?”
纪逐鸢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又说:“至少还得养一个月。”
“那我明日就跟朱文忠说,把高荣珪、王巍清先安排了。师父我还得问他意思,如果他愿去,那就一并提了。既然早晚要去军营,不如早些去。”沈书还有一层担忧,他不知道穆华林究竟是什么态度,难道要帮着元廷所称的“贼盗”攻打元军?这得跟穆华林问清楚。
“别皱眉头。”纪逐鸢手指按在沈书的眉心上,食中二指分开,抻平他眉间的褶皱。
沈书眉毛动了动,左右手食指各按住一挑眉毛往两边分,自觉好笑。
李恕在旁边简直没眼看,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刚才就不该听沈书的留下来。
院子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沈书和李恕忙出去看,见还是那条鞭子,一下猛击便将一整排花架扯到在地,走廊下一片狼藉。
也图娜气急,鞭子指向穆华林,斥道:“你根本不是成心与我相谈,只是帮我那个蠢弟弟争取时间逃跑,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着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