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 霍长歌杏眸一眨哭出一声,拒绝他好意, 话却不能明着说, 只哭得梨花带雨得不住闹, “我才帮,不是, 它才帮过你!你过河拆桥,你忘恩负义!”
她那长鞭原是幼时她提不动长-枪厚刀时, 她爹霍玄亲自寻了特殊材质又画了图纸,找了工匠与她打的,锁扣机簧卡在鞭头,鞭尾也做了凹槽锁眼,首尾一扣,环在腰上正正四圈,瞧着便是条色泽赤中绞了金丝的华丽腰绳,柔软如蛇身般,压根不会有人能往长鞭上想。
霍长歌自小佩着它,前世辽阳倾覆时,她便连这长鞭也丢在了破败城门前的大火中,再也未寻回,此番重生归来,已是有五年未曾用过这鞭,每日只惯于将其做了腰绳般佩戴,确实疏忽了。
“职责所在,还望郡主莫要为难我。”谢昭宁又拱手折腰下拜,起身再一摊手,执着道,“长鞭。”
霍长歌见状哭得更加得难过,谢昭宁却一步不退,只当她是未懂他意思,眸色黯淡一沉。
“苏梅!”霍长歌如今再见不得他难过伤怀,只得成全他好意,做出一副恼透了他的模样,内齿咬唇一字一顿恨恨道,“……拿、拿给三殿下!”
她话音未落,一顿猛咳,哭得太凶,人又虚弱,一口气没顺过来,头往苏梅肩头一歪便陡然昏厥过去。
“郡主!”谢昭宁大惊一唤。
“太医,太医呢?”皇后人在床尾瞧见,支使南烟又赶忙去外间叫太医。
连璋表情一瞬复杂,晋帝拧眉负手而立,一语不发,眼底晦暗不明,似也转回了神,明白了他用意。
苏梅轻摇霍长歌两下,只当她是让谢昭宁给气晕的,将她平平放好在床上,浑身颤抖,亦是一副义愤填膺、已是跟谢昭宁梁子结大发了的样子,压着愠怒从床头将那随意扔在外裳上的灿金腰绳取了,转身往谢昭宁手上没好气一塞,矮身迅速一福,扭头又去照顾霍长歌。
谢昭宁只当自个儿理亏,也不计较,手中攥紧霍长歌那副赤金软鞭,无声一叹,仍止不住眼底浮起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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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璋与谢昭宁出得永平宫门,便去了晋帝的紫宸殿。
“查得如何了?”皇帝于书案后一坐,兀自开了一份奏疏,头也不抬道。
连璋与谢昭宁对视一眼,垂眸行礼:“是前朝遗族。”
“继续。”皇帝沉声又道。
“昨日拘押的伶人不及拷问,已尽数在送转天牢大狱的路上咬舌自尽了,儿子查过,他们左臂上皆有鸦青火焰纹,与小……与那位前朝公主臂上图纹一致,该是贵戚遗族无疑,只是如今仍不知是谁人牵头,正值大年,禁军不敢大张旗鼓满城搜查,恐惊扰百姓。”连璋一板一眼道,“余下参与谋反的鳏寡老人军户,身份核查倒是无误,自言家中有子曾死于晋军刀下,受前朝人蛊惑教唆,视我南晋为敌前来报仇,以昨日宫外烟花为信,伺机动手。”
“连宫外小梨园那瓦子,也已是人去楼空。儿子又着人于城东将那位写戏的傅先生抓来下在狱中,那傅先生道,半年前那小梨园的院主曾与他定过新戏的本子,二月前交付过,戏名《仲秋》,是一段仙魔间的故事,并非《瑶姬》。”
“昨日当值的宫门守卫,臣也已盘查过,并无异常,只是刺客行动时,宫外另有一队人马滋扰正阳门,是以兵力布防受制,禁军增补缓慢。”连璋话音既落,谢昭宁行礼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