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还你(2 / 3)

此时未到梨花开时,枝头略显萧索。

这么多的梨树,让舒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洛水山庄的梨芬院,那是原主从小居住的地方。

原主并不喜欢梨花,梨花色淡,不及桃李艳丽。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找人把树砍了,是因为睹树思人,这些梨树是从前她娘何幻珠种下的。

何幻珠和林绽是好姐妹,许多喜好相同。林绽也喜欢梨花,所以,宁王府种着这许多梨树,都是祁慕玹在思念亡母。

舒莞发了会呆,便看向池中。池中几尾鱼儿养得倒好,肚子滚圆,游起来憨态可掬。

洪文贴心地命人将茶点和鱼食都送到后院的八角亭里,红炉煮茶,茶香袅袅,枝头的积雪被风吹得簌簌落下,裹着暗暗的梅香。

舒莞随意走了走,就倚在亭下的美人靠上喂鱼,祁慕玹走近时,她竟未察觉。

她逗鱼逗得专注,清浅的日头照在她身上,珍珠耳坠轻晃着,仿佛在她脸上漾出柔柔的光。在这冬日的庭院里,她似被笼罩着一片暖色,有种奇异的安宁和美好。

这样的她,和祁慕玹心中,那个争强好胜、翻脸无情的女子,大不一样。

他走近了,舒莞发现了他,连忙放下鱼食,客气地与他寒暄。他淡淡地勾了下唇角,似是温和,又似疏离。

二人面对着池水,并肩而立,但中间隔了能站下至少两个人的距离。

“你让洪文请我过来,有事?”

祁慕玹“嗯”了一声:“那天,是你留下一颗医治腿寒的洛水丹?”

舒莞笑了笑:“你不必谢我,只是小事一桩。”

他寒着脸,并没有道谢的意思,反而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拿假药来糊弄我了?”

“……怎么可能?!”

“如若不然,为什么过了一天了,鹤顶穴附近依然疼得厉害?”

“不可能!鹤顶穴的位置那么明显,不可能遗漏,我按得最多,药力应该早就……”

舒莞突然住嘴,侧过脸去,她发现自己上当了。

祁慕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意味不明。

所以说,那的确不是一场梦,他的感觉是真的。

“你胆子越发大了,竟敢串通林叔和洪文,一起来欺瞒我!”

“你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再怎么样,我也是在帮你。”舒莞理直,气却不怎么壮,她不知道祁慕玹记起多少事,有些细节,他还是别想起来的好。

祁慕玹看着她,眸中清冷漆黑:“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是男女授受不亲重要,还是你的腿重要?”

“我从不知,你这样关心我。”他的语气里,带着早已心灰意冷的凉薄,“若是真的关心,你可知,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舒莞被他突然一问,有点懵。“是……什么?”

他眼中的流星一闪而过,终究归于沉寂,如画的眉眼只余死气沉沉。他撇开眼,茫然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什么也没说。

舒莞被勾起了好奇:“系统,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系统语言平静,不起波澜:“他这些年过得很孤单,幼时最重要的人是他娘林绽。后来,他从丧母之痛里重新振作,读书习武,朝乾夕惕,宵旰图治,最想得到的,是太子之位。”

她略感意外:“祁慕玹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分在意名利地位的人。”

系统:“你狭隘了。祁慕玹身为皇子,他想做太子,想做皇帝,图的未必是名利地位。”

这一句话点醒了她。

眼下的楚国,君主昏庸,佞臣当道,早已是千疮百孔,内忧外患,江河日下,岌岌可危。

宁王是个胸怀天下,忧国忧民之人,他意欲图强,奈何忠言逆耳,楚皇从来听不进他的话。

他失望透了,若要改变国运,已经不能在旁人身上寄托希望。祁慕玹想自己当太子,扶大厦于将倾,这是他的志向,是他奋发图强的动力,是他少年时便悄然存于心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