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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些感悟是需要一定的阅历才能明的。

她只能跟他说,长大就明白了。

沈子清听得笑了,目光逐渐跳向远方:“有时候,真想快点长大。”

长大了,家人也就不会什么事都瞒着他了。

包惜惜笑了,对沈子清说:“我们总会长大的,还是慢一点吧。”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时候的包惜惜以为他不过是如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时的感慨,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试问哪个人在小时候,没有期盼过快点长大?不过是长大后发现成人的世界不那么美丽,回过头来怀念同年,感慨自己那时候怎么那么天真罢了。

沈子清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又觉得她说的对。

人有时候可真矛盾——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突然传出孙月要结婚的消息,结婚对象当然不是包惜惜和沈子清那天撞到的那个小气男。

“……是在肉联厂上班的,和孙月一个岁数。孙月嫂子可满意了,因为在肉联厂上班的能经常弄到一些边角料,家里不缺荤。”

“因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两家人都想尽快把这婚事办了。这不,从相亲到定下婚事,不过一个星期时间。”

“所以说啊一切都是缘分,缘分到了什么都水到渠成。”

这些都是母亲李慧妍在做晚饭的时候唠唠叨叨说给包惜惜听的。

虽说感情的事想来说不准,一见钟情的也不在少数,可有孙月那个青梅竹马在前,包惜惜总觉得这婚事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她揣着盒还没开封的饼干,蹬蹬蹬就跑上楼去沈家找沈子清。

这会沈立强和赵巧香都不在,半个小时前被沈子恒缠着出门被她撞见了,估计不是去逛公园就是买东西,没那么快回来的。

包惜惜把心里那点怪异感统统说给沈子清听,几年的相处,她已经太习惯一旦遇到什么困惑就说给他听了。

说完问他:“你说孙月姐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快?”

虽然现在这个对象是在肉联厂上班,能经常吃上肉,但听着条件也并没有特别好,怎么就突然同意嫁了呢。同为女人,包惜惜实在搞不懂。她个人是不同意把善变这词随便套女人身上得。要真善变,孙悦也不至于蹉跎了这么多年走不出来。

可沈子清哪能知道为什么,他比包惜惜更懵。

“也许……可能……突然想通了?”

“你说的对,也许就是突然想明白了。”包惜惜其实也知道问不出答案的。

这两人哪里想得到,让孙月突然想通的,不是放下了也不是相亲对象有多好,不过是有一天意外听到父母和弟弟的对话。

弟弟有个处了两年的对象,人长得好工作也好,性格更是无可挑剔。

父母问弟弟什么时候结婚,弟弟说再等等吧,也许明年单位就有房分了。

这答案可把父母听急了,说他都二十五了,等单位分房不得猴年马月,小心女方分手。

弟弟沉默了。

在外头听到这一切的孙月也沉默了,转头去院子里坐了许久。

他们家总共只有三间方,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一间,她一间,父母一间,弟弟一直都是在客厅打地铺。

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拿什么结婚?

孙月突然心中一痛,想起从小到大哥哥和弟弟对自己的好。

小时候家里穷,偶尔去别人家揣了几颗糖回来,他们都舍不得吃,全部留给她。大院的孩子再调皮也从来不敢欺负她,因为知道她的哥哥和弟弟会为她拼命。

想起这些过往,孙悦流泪了。这些年她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没为家人着想过。

既然自己没勇气跟着去死,总不能一直拉着家人陪自己耗的。

不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不过是现实的残酷让人折腰,可折腰了往往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