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皮,嘲讽般看了他一眼:“被人当做替身还不自知,你不是傻逼是什么?”
“什么替身,你是不是有病!”周路阳很大声的骂道,似乎是想用大喊大叫的方式提升自己的气势,将自己伪装起来。
“替身两个字这么简单,你不懂什么意思?”
可惜柏钺并不吃他那一套,重重的“哼”了一声,将真相和盘托出:“靠伪劣模仿偷了苏绥的偏爱,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不敢表白?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蠢到这种地步。”
周路阳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柏钺又抢先一步,抬起下巴朝他的眼睛轻蔑的点了点:“知道吗,你能得到苏绥的在意,全靠这双眼睛。”
“这双……”他充满恶意的笑了笑,“和苏绥叔叔一模一样的眼睛。”
“周路阳,你,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眼睛……
一模一样……
替代品……
小偷……
这些词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周路阳脑海中回荡,无比刺耳却又怎么都逃不掉。
就像把他丢进了京城早晚高峰期的十车道,尖锐的汽车鸣笛把他紧紧包围,不管往前往后,还是左顾右盼,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奔流不息的车辆;耳朵所能够听到的,全都是尖锐烦躁的喇叭声。
可这还不算完,柏钺似乎觉得远远不够,继续道:“靠着偷来的偏爱沾沾自喜,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却毫不自知,说你是傻逼,都冤枉了天底下其他的傻逼。”
他的话让周路阳彻底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和苏绥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和点滴。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苏绥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
如果柏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和别人的长得很像才接近自己,那么……
那么,苏绥在盛夏五月的树荫下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在送水时不小心撞上,抬起眼睛闯进自己视线里的时候;
在心疼自己受伤,紧张的问伤没伤到眼睛的时候;
在大雨倾盆里隔着距离,和自己遥遥相望的时候;
在云顶感受着风和速度、流着眼泪紧紧相拥的时候;
在每一眼对视、每一句“阿阳”、每一次发呆的时候;
苏绥看到的究竟是他,还是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
让苏绥怦然心动的究竟是周路阳,还是柏钺口中的“叔叔”?
苏绥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受伤时,究竟是在心疼他的未来,还是在害怕这样就不再像他?
甚至再想的多一点,比如,苏绥口袋里的橘子糖,究竟是因为他爱吃,还是另一个人爱吃?
那些明目张胆的偏爱,飞蛾扑火的勇气,细水长流的温柔,究竟是自己本来就有的,还是自己偷来的?他究竟是苏绥的阿阳,还是,一个卑贱的小偷?
有那么一刻,周路阳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报应。
他把柏钺错当做白月光,苏绥就把他当做替代品。
可白月光是假的白月光,替代品呢……
替代品,也会是假的替代品吗?
周路阳不知道,他想不清楚,他的脑子在一瞬间乱成一团,好像被切断了神经,突然之间就对世界上的一切物体失去了感知。
柏钺说的对,现在的周路阳就是一个傻逼,一个只会喃喃着重复“不是这样”的傻逼。
“你不相信啊?”柏钺笑得恶劣,“你不相信,就亲自去问苏绥啊。”
他甚至模仿着周路阳的语气,笑嘻嘻的说:“你去问他,‘学长,呜呜呜呜,我是替身吗’。”
“你不是最喜欢装可怜吗?你不是最喜欢用这双眼睛哭兮兮的求苏绥吗?你去啊!继续利用自己的不定他一个高兴,就赏你这条好狗个奖励。”
柏钺的声音和来自地狱的恶魔无异,即便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