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永宁帝的槍口上,两人直接被禁足了。这一禁足,就直接禁足到回京。
整整三月。
永宁帝突然起了性,谁在他的面前都颤巍巍的,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唯独东宫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整日赖在御驾里头,半点都不受到影响。
满朝文武不是第一回知道太子受宠,却也是如此明显地感觉到皇帝对太子的偏爱,这份荣宠在,东宫的尊位在,无人可动摇。
莫惊春在抱着兔子归家,踏入莫府的一瞬,霍然有了明悟。
永宁帝是在为东宫造势。
可为何造势?
东宫受宠,太子之位绝无动摇的可能,有皇帝作为太子的后盾,他便拥有着天底下最大的屏障。
永宁帝在担心什么?
永宁帝在迫切什么?
莫惊春抱着兔子,雪兔的尾巴蓬松柔软地瘫在他手心。可他身后暗藏在无数衣裳里的兔尾,却是突兀地蜷缩在一起,又轻轻上扬着。
像是警惕,像是畏惧。
是在后怕着他一闪而过的念头。
精怪的声音叮咚响起。
【任务目标:辅佐公冶启继位已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分明阳光明媚,正是春日好时节,莫惊春却遍体发凉。
这只原本被刘春射伤,又被莫惊春收进笼子里的兔子瑟缩在他怀里,像是个不动弹的球儿。
如果不是那么凑巧,莫惊春的尾巴毛从衣服破洞漏出来;如果不是这只雪兔刚好也在马匹摔落后逃跑,而且还偏偏就在掩在他身后,那莫惊春当真是完了。
在平时想要将尾巴藏起来并不难,夏日衣裳薄倒是难点,可眼下还是寒春,厚实的衣裳能够挡住许多的痕迹。
偏生猎虎这一事让莫惊春很是狼狈,身上的衣裳都破破烂烂。
且在其中他短暂昏迷了一会,有太多的纰漏让他有可能泄露兔尾的存在。
妖族,异类。
莫惊春都能想到文人的口诛笔伐。
不过可能也走不到那步就直接人没了。
莫惊春额头的伤势很疼。
不过疼痛感也让他保持着清醒,太子在看到雪兔后沉默了一瞬,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叫走了柳存剑,眼下也不知去了何处。在莫惊春左近,有好几个士兵看护着他,显然是太子下了命令。
东宫不在,莫惊春心里压力少了些。
方才那突如其来的惊悚感犹在,他对公冶启当真是敬而远之。
他在心里与精怪对话。
“那大虫,为何没有任务?”
他说得含糊,可精怪显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精怪只甩了一段古文出来。
莫惊春沉默,看来这精怪虽然是为东宫铺路,却也不会面面俱到。
他没有在这里等上多久,在日渐昏暗下来的夜林里,很快就看到大片大片火把燃亮了暗处,是守军寻来。
而后的事情,莫惊春也没再去细想,他被送上了一辆马车,平安回去。至于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概不知。
刘春也来了一回,将他的救命恩兔带了过来。
就收在笼子里,后腿的伤已经上过药。
它舒舒服服地侧躺着,看起来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
刘春:“我看你下车都抱着它,想来是极喜欢,便寻了个笼子。”
莫惊春轻声说道:“多谢。”
刘春摆摆手,惊叹地说道:“诶,出事的时候我没都赶上,你这回救了东宫不说,也是救了那些巡逻的守军。”
尽管没出事的时候,猎杀大虫就是佳话,可一旦出事,负责戒备的守军必定最先被责罚。
莫惊春咳嗽了两声,“您说笑了,还得是太子殿下英勇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