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请的大臣言辞激烈,甚至已经上至皇天后土下到皇室延续,唾沫都要说干了,正始帝都毫无反应。这言官激|情愤慨,额头都磕出了血。
正始帝挑眉,淡淡说道:“退下。”
便是不肯再听的意思。
“陛下!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位子嗣也正是绵延的根本。国孝将除,陛下应当正视此事才是!”
这刘氏言官却是不肯退,嘶声力竭。
正始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寡人说退下。”
“陛下——”言官痛呼,“臣愿意以死劝谏,还望陛下三思。”
话罢,这刘言官就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朝着左边的柱子狠狠撞去。砰的一声,他额头渗出血来,人也软倒在地。
一时间,朝野百官都被这言官的举措骇到,有那文弱官人从未见过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莫惊春捏着笏板的手一僵,下一瞬却蓦然看向阶上帝王。
正始帝已经离开座位,正站在高阶之下俯视刘言官。他拾级而下,面无表情,眼底阴鸷迫得无人敢言,纷纷让开。
正始帝走到浑浑噩噩的刘言官身边,脚尖踢了踢他的肋下,发觉他只是额间出血,倒算不得严重。他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阴狠地拽起这言官的头发,随后用力惯在圆柱上,其力气之大,直接让原本的擦伤血涌如注!
“以死劝谏?”
正始帝森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不死,怎能算数?”又是一下,身后尖叫声起,听不分明是谁。
墙柱上溅开血花。
再一下!
许伯衡一口气哽在心口,险些没吐出来。他厉声高叫,”陛下——“
正始帝抓着半死男人的脑袋,还有闲心与许伯衡说话,“首辅,若是人人都像这位,都拿命来要挟寡人,那岂不是太顺遂了些?”
他裂开残笑,“既要拿命要挟,必然是先偿命。”
砰!
这一声巨响,焉知道还有命在?
敢于出声的人只有许伯衡。
帝王蓦然爆发的残暴阴狠让百官不敢直视,尤其是血肉与坚硬物体砸在一处的爆浆声实在过分恐怖,更是让人头皮发渗。
莫惊春脸色煞白,心里拼命响起着一个声音让他留在原地,可是那脚却不由自主地越过惊慌成一团挡在他面前的官员。
他惨笑一下,只觉自己也在发狂。
炙热的手搭在公冶启冰凉的手掌背上,不管是此与彼,皆不自觉颤了一下。
公冶启自然而然地看向胆敢在这个时候拦他的人。
哈,莫惊春。
心里的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扬起一只眼皮。
莫惊春僵着一张脸,没有用力拉开公冶启攥着头发的手指,也没有撒开。这诡异的沉默相持了片刻,被砸懵的言官迟来的痛苦呻|吟打断。
公冶启先移开眼森然地盯着他,暴起的力量拎着他晃了晃。
居然还活着。
命真硬。
莫惊春急促地说道:“陛下,您该停下。”
“夫子来与我说什么该与不该,不觉得有些可笑?”公冶启闲散地说着,语气倒是轻快,与之前的阴冷全然不同。
喜怒无常。
莫惊春抿紧唇角,又立刻松开来,“这言官虽然其心可诛,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便是要死,也应当死在刑官判决下!”
更重要的是,不该死在朝野,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皇帝的手中!
莫惊春心里少许悲哀,对自己也有唾弃。
他这般说话,何尝不是为了给正始帝开脱?
公冶启感觉到在急促的呼吸下,莫惊春的体温在急剧攀升,过高的温度似乎让他隐藏在香料下的暗香再藏不住,他像是一头贪婪的兽,为那点点诡谲的淡香有了片刻的分神。而莫惊春借着陛下这一瞬,手背青筋暴起,脚下用力一踹,这手脚并用之下硬是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