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到正始帝一声叹息,“将寡人拿捏在手心的感觉如何?”
莫惊春抬头看着正始帝微微蹙眉,片刻后,他说道:“这难道不是陛下的仁慈之心?”
帝王的心中并非没有毁灭一切的暴虐,未尝没有不顾一切的杀意,至于这里究竟是真的,还是梦中幻境,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可莫惊春这些看似无用的做法,终究是一点点软化了锋利的边缘。
百姓安居乐意,国泰民安。
如此平静如画的地方,一旦毁于一旦,也就是瞬息的事情。
正始帝经历过,所以更加知道……该如何痛下狠手。
只是帝王到底没这么做。
对于眼下的正始帝来说,最重要的人,应当还是先帝。
而先帝的念想……
当然是国泰民安。
莫惊春不过是对症下药。
让陛下看得越多,或许,便少了几分怨毒。
这的确是实情。
可是被牵着鼻子走,也从来不是正始帝所喜欢的。
莫惊春不是没想过,会有适得其反的可能。
时间,一点,一点掉落。
正始帝忽而说道:“你知道吗?或许你说得不错,寡人想要的,是寡人的莫惊春活过来,而不是你。”帝王这过去七日,难得一次这么平静,这么淡然地说话,“可是,寡人却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纯粹。”
他猛地靠近莫惊春。
莫惊春的眼眸瞪大,一时间用力地掰住他的肩膀,手指几乎掐入肩膀的皮肉,但正始帝仍旧是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血腥气息充斥着两人的唇舌,让莫惊春呜呜了几声,然后膝盖用力一踹。他动作可毫不留情,可是正始帝却连闷哼都没有,只在唇舌间低低地笑了起来,“莫惊春,你可真是倒霉透顶,才会遇上我。”
莫惊春微顿,直觉这句话,其实不是对他说的。
下一刻,子时。
帝王的身躯猛地栽倒在莫惊春的肩膀上,砸得莫惊春有点吃痛,他眨了眨眼,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当即扶着正始帝翻身,然后焦急地去查看帝王……
刚晕过去的人立刻睁开了眼。
他盯着直勾勾看着他的莫惊春,突然说道:“他吻了你。”那鲜红的模样,那血腥的味道,没感觉到才有鬼。
话里的凶狠呼之欲出。
莫惊春心虚,但又不是完全心虚,“他咬了我。”
他强调。
莫惊春不是没有挣扎,只是正始帝爆发的力气,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公冶启压根不在乎是吻了还是咬了,他只是非常凶恶地将莫惊春压在身下,非常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舌,几乎像是要吞下去那般,良久,公冶启才愤怒地说道:“那个自作自受的蠢物,早知道寡人就该将那里闹得天翻地覆!”他的话里满是阴毒,毫不在意地攻讦着另一个自己。
正如公冶启对于公冶启的排斥,那是竭尽刻薄之力,都不会消逝的憎恶。
莫惊春抠住他的字眼,率先出击,“陛下,您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臣还以为您差点被鬼魅附身!”
公冶启醋意满满地看着莫惊春,幽幽地说道:“难道夫子没有可怜他,对他心软?”他却没有被莫惊春的话带偏了刚才的话题。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
“他不需要臣的可怜。”
那位历史上的暴君孤傲地走在他自己的路上,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公冶启眉头一蹙,“这还不叫心软?”
他凶巴巴地按着莫惊春,刚想来个床上翻滚,却觉得有点不对,抬手就往脖颈摸去。
公冶启沉默了。
正始帝沉默了。
莫惊春,猛地跳了起来,想从床上溜走。
正始帝,公冶启,谁都好,他的好皇帝,他的好陛下抓住他的腰带,咬牙切齿地微笑起来,“夫子,子卿,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