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39 / 40)

倾盆大雨下得城内的人格外烦躁,家门出不去,早早熄了灯休息。

而流犯流民组成的杂牌军同样哈欠连连,城墙上守夜的叛军一脸困倦,抱着枪昏昏欲睡,防卫松懈下来。

雨点渐渐小了。

朝廷驻军在黑暗中悄然潜入,他们穿了一身黑,与夜色融为一体,将领一声令下,他们训练有素地抱着油桶轻手轻脚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摸到护城河附近。

倾倒。

油桶的重量逐渐减轻,摸黑前行的人陆续归位。

叛军打了个盹,在头磕到城墙前站直身,他借着微弱的光看向城外,发现雨已经停了。

跳动的火苗在漆黑的山头一闪而过,叛军揉了揉眼,定睛看去,火光霎时变得明亮无比。

咻——

漫天的燃箭天女散花般迎面袭来,叛军单手挡在面前,成百上千的箭没有一束击中他,叛军不屑地嗤笑一声。

下一秒,地动山摇。

护城河外燃成了一个火圈,火药炸开的泥浆迸溅进护城河,好似又下了一场盛大的泥雨。

“冲啊!”

“军功我来了!!!”

黑暗中朝廷驻军从山头俯冲下来,一个个的如猛虎下山,叛军被吓了一跳,终于从震动中醒过神,手忙脚乱地鸣声、聚集、御敌、守城。

城中兵力集中在北城门,秦善生和郭惟孝带着城中愿意参战的百姓,里应外合打开了守卫最少的南门,五百由铁骑和步兵组成的绕后军一路朝北门支援。

踏踏的铁骑声砸在城门口的人心里,这时训练有素的士兵和临时组建的杂牌军一目了然,城内的叛军乱成一锅粥,守城的人放弃抵抗。

眼见着颓势具显,城门将破,叛军首领高呼一声:“再不停止攻城,我就炸了整座城!”

覃洐的副官爆了一句粗口。

转头一看,自家将军正拉弓瞄准城墙,他瞳孔一缩,一支飞箭嗖得一声窜了出去,远处人影倒下,副官劝说的话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将军杀疯了?!

所有战士都停下动作,等待指令。

覃洐冷漠高喊:“他在撒谎,继续攻城!”

这一次,朝廷驻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叛军首领没有死,覃洐让人将他绑起来防止自缢,他还等着审问火药的事。

至于城中零散的叛军,大部分被攻城的士兵捉拿,还有一部分被跟随秦善生和郭惟孝的百姓群起而攻之,发泄心中积蓄已久的仇恨和愤怒。

覃洐指挥人打扫战场,安抚百姓,而后来到首领的院子,让人把绑的俘虏带进来。

第一眼,确实如秦善生传来的消息一样,很眼熟。

覃洐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皱起眉看着跪在地上恶狠狠看他的叛军首领,上前踹了他一脚,开口第一句:“你不是流犯。”

叛军首领嘴里的布塞被取下,覃洐被啐了一口。

覃洐不怒反笑:“你是谁?火药是谁给你的?谁让你在这里搅动是非?”

还是不吱声。

下属拿了刑具上来,覃洐没有用,而是蹲下身掰过这张眉眼间分外熟悉的脸,淡淡地说了第三句话:“大荆大皇子亲舅舅,当今国舅爷是你什么人?”

叛军首领抬起与国舅相同的眉眼,勾起冷笑:“覃将军把兵力都带过来了吧?”

覃洐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在黑暗中笑得像是淬了毒的毒蛇,“覃将军不觉得攻城太简单了吗?覃将军真以为我悄无声息控制平州和岩州南部是靠这群无用的杂牌军?哈哈哈,真是可笑。”

下巴传来碎骨的剧痛,叛军首领却不当一回事,他艰难地开口:“不知王爷那,是否还安然无恙?”

岩州营地。

魏游没有等来建州的铁匠,而是等来了三千威风凛凛的铁甲精兵。

显然,这群人不是来支援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