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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五郎喜滋滋拿了干粮回棚,转头却发现草垛上的大鹏不见了,他朗声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也去拿粮了?还是……

五郎想到另一种可能,快步走出棚,远处行进队伍中一人有所察觉,回过头,跳动的火光打在他憨厚的脸上,五郎看清那人朝他笑了笑。

那不是大鹏吗?

五郎眼睛瞪得老大,恨铁不成钢地向前跑了两步。

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他瞎凑什么热闹啊!

这个蠢货!

饶州城离沧林有段距离,受灾不严重,随着离沧林的距离不断缩短,情况愈发严峻。地上倒塌的房屋变多,树木拦腰折断混在泥石中阻拦着队伍前行,入眼满目疮痍。到了中心地带,要不是虎巫替他们指路,谁也看不出来脚下的土地是曾经踏过无数遍的沧林官道。

刚离开饶州城的时候还有人说上两句,现在已经没人开口了。

“王爷,到了。”虎巫哽咽道。

他被人架着颤颤巍巍走到一块开裂的大石块旁,像是抚摸孩子般轻轻拍了拍半边完好的石头,魏游从他脸上看出了不舍、难过和可惜。

“这是……虎部落?”不止一个人质疑。

印象里不长这样。

现在的虎山像是被锯了腿的龟,看不出原本高大雄伟的模样,一路上虎部落的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打心里的悲凉。

这还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吗。

满是灰烬。

翻过了虎山就是虎部落,虎山被地动削平了一半,众人不经联想,那虎山后头的房屋呢?是不是都被埋了?开垦的田和种下的小麦呢?是不是也被毁了?那家里没带走的牲畜呢?还活着吗?

无论脚上的枷锁如何沉重,他们还是翻过了山见到了虎部落的全貌,事实比想象中更可怕,短暂的沉寂后,虎部落的人捧着地上的泥灰,失声痛哭。

“我们的房子!”

“全毁了啊!”

“坟!坟全没了!列祖列宗在上,小儿不孝啊。”

视线中,一条裂缝自虎山山脚劈开,半人宽的裂缝贯穿整个虎部落,裂缝腹里的虎部落房屋塌陷,成为废墟。路经虎部落的一条小河干涸枯竭,远处虎巫曾亲自领他们看过的有泉眼的小山被夷为平地。

不过离开几日,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

原来虎巫说的是真的。

原来王爷说的也是真的。

见到震中的场景,所有人心底的不安和愧疚化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王爷相信虎巫的预言将他们强硬带走,躲过了这场浩劫。

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谁能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会发生这般骇人听闻的地动!

漫天尘土中,虎部落的人掩面痛哭,一股压抑的悲戚在空气中蔓延,不知这哀悼者是这经历摧残的土地还是眦目悲痛的人。哭了一阵,虎巫举起拐杖把他们一个个敲醒,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救人要紧。

是啊,距离震中有些距离的虎部落都成了这副鬼样子,那其他部落呢?还有人活着吗?

他们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虎部落没人偷回,他们停留的时间不长,重要的还是逃离人数最多的地部落,整整两百多个私逃者,他们得赶快过去。

“大哥哥,如果我爹还活着,我就算打死他也要让他改邪归正。”

狗蛋看着路边的动物尸体,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江盛听说过狗蛋的事,闻言他盯着狗蛋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点点头:“好。”

像是替狗蛋他爹应答了。

见过虎部落的惨状,照理来说百姓承受能力更强才是,但到了地部落的地界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呕——

周存一个没忍住,扶着庞从弯腰把垫肚子的食物全吐了出来。

地部落的血腥味太重了,像是蓄满血液的血槽,散发着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