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根根汗毛,他的眼神同蛇一般,冰冷沉寂,不带一丝感情,被他看一眼,简直要做半月噩梦。
这就是,传说中的,永夜的,顶顶尖的那个,一?
辛越心里有一丝不合时宜的激动,从未露过面的一,听说在永夜,无人直呼他的名讳,只用一个“他”来代替。
辛越还想观瞻观瞻两位顶尖高手的对招,但很快便颓唐地发现,顶尖高手之所以称为顶尖高手,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别说剑招了,月光下,连人影辛越都看不清楚,只看到廊顶上一团白一团灰绕在一处,如同日暮时天边翻滚交缠的浓云。
顾衍后退到她身旁,再给她扔了一个让她头皮炸起的消息:“没注意过?他一直跟在你身旁。”
“……”辛越错愕,指着前头,“怎么可能,这人看我一眼,我已经预想到了今夜会做的十八般噩梦,若曾出现过,三年五载之内我都忘不了罢。”
“那是因为,他只保你命,没有生命威胁的时候,他不会出手,唯一一次,是天水楼里。”
“是……”辛越想了下,“那片银叶子?你叫他,李千寻?”
“嗯。”
辛越嘀咕道:“那这人的月钱收得也太轻松了。”
鸡皮疙瘩再次根根蹭起,辛越抖抖手,暗道这些人的耳力未免太好,立时识相地闭上嘴。
长廊后头,是一片静湖,陆于渊已经穿过劈开的窗棂往后走,不见人影。
顾衍搂着她跟上去,侧耳问:“记不记得来时同你说过什么?”
“馄饨……”
“辛越。”顾衍正色。
“啊,记得记得。”辛越连连点头。
“好,”顾衍得了肯定答复才放下心来,“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忘。”
顾衍翻过窗棂,双手穿过她的腰小心将她抱下来。
一落地,风霎时大起来,一捧浓云掩明月,云水黯黯,木叶被拍得萧萧作响。
“怎么有些冷。”辛越往他怀里靠了靠,抽抽鼻子道。
顾衍指了一下右边一道缓坡:“悬崖。”
再指了一下前方:“静湖。”
辛越突然想起一件事,侧头踮脚,悄悄问:“他人往西越去,你反手掏了他老窝?”
“嗯。”
“没听闻起战事啊……”
顾衍道:“不必起战事,没了陆家,渭国不过一盘散沙。”
话音方落,便听墙根底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两个高手已经打到长廊尽头去了,这点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尤为明显,辛越差点跳起来。
“没事,你近日,胆子倒是越发小了。”顾衍按下她,若有所思道。
“这等场面,我终究见识得没有你多,你怎么好拿你的标准来看待我!”辛越边嘴硬,边扭头往后看,原来是长亭等人从墙根底下摸了过来,瞧着个个挂了不同程度的彩,虽是狼狈,却都战意凛然,目光灼灼盯向前方。
十七从后方飘然上前,唇角一点淤青,抱剑立在她身后:“属下来迟。”
“……”辛越指指湖面上悠悠靠近的三条小舟,上头密密立着十几个奇装异服之人,“不迟不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突然,辛越看着三条小舟,摸着下巴思索。
温灵均和辛扬被捆在湖右侧靠近岸边的小篷船,这三条小舟却是从湖左边的流霜花丛来的,辛越和顾衍对视一眼,她目光锃亮摩拳擦掌,顾衍却十分平静。
长亭已掠身往湖边去,飞快从靴筒中掏出一柄匕首,在臂上一划,染上些许血珠,扬手往花海中掷出。
妙啊!妙啊!
辛越简直要抚掌大赞,长亭果然同她想的一样。
要激起流霜花毒性,一击要打得船上的人流血,是甚艰难的一件事,但若是已经有血液落入花海中,便可立即激起流霜花毒。
果然,一片流光玉色上空腾起紫雾,宛若一捧烟霞,神秘瑰丽,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