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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遥 容溶月 149545 字 1个月前

着他腰,“就是字字入眼,句句入腹,道义入脑,最后言谈见识都透着看过的书。”

顾衍僵着身子,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偏生这人觉得自己说得甚有道理,边说边翻面,边说边拿头往他腰间贴。

“你……”话出口,顾衍才发觉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像园里折落的枯枝拖沓在粗糙的青石板上。

果然辛越止了话,抬头茫然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顾衍清了清喉咙,左右看一眼,确保没有不长眼的往这瞧。

才把她拉起来往外走:“没怎么,你自小性子太跳,能同武安侯夫人交好,我倒有些惊讶。”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我同阿樱挺合得来,”辛越踮脚往远处看了眼,“他们真上兵库去了?”

“嗯,”顾衍微露不齿,轻声补了句,“拿本侯的东西在自家夫人跟前显摆……”

辛越听他絮絮说着武安侯旧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宴客之处。

*

今日宴客,辛越命人开了梅园后头的望荷台。

顾名思义,望荷望荷,数十阶下便有一处夏日里可赏荷的池子。

但此时冬日,荷花影子都还未生出一个。

幸好池子里有活水,她便命人凿了面上薄薄一层冰,放了几百盏琉璃莲花灯到池子里头。

晚间天幕一罩下来,池子上几百盏剔透的莲花灯上点着莹莹烛火,烛光映透琉璃,投入水面,水面反出幽幽烛光,相映成趣。

若是天公愿作美,将那流云散上一散,一轮清月当空,远处白梅覆雪,再没比这更好的景致了。

结果先至的客人忒不见外,在定国侯府兵库里待了一下午,出来时据说二人一个赛一个的脸红。

兵库里头的各色兵器几乎都是上过战场、饮过血的,杀伐凛冽的煞气甚重,辛越佩服这二人能在里头对着冷峭的兵锋、晃晃的寒芒谈情说爱一下午。

若不是兵库两扇大门、四下窗户开得通透,她毫不怀疑二人能从面颊红到脖子根。

后至的客人更不见外,带着稚儿幼女,嘻嘻闹闹,在留山园耍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吞吞地往望荷台来。

此时天幕低垂,浮云飘得极慢,两个小厮抬走了门口的屏风,高台之上可见遥阔天际的点点星辰。

众人坐在席上笑谈。

望荷台位于百阶玉阶之上,坐落高处,外是一大片空旷露台,内是一处厅堂,原以屏风相隔。

台上席分两列,耿家一家四口在一列长桌案,对面是顾衍辛越、高聿其汪清宁的两张双人案。

此刻在厅中走来走去,忙碌非常的小家伙便是前几日见过的胖娃娃昀哥儿,他攀着桌子腿儿走得甚急,只是步子迈得不大稳,跌跌撞撞地让人时不时揪心。

揪心的只是辛越这个没当过娘的,江嘉年与汪清宁这两位过来人倒都相当放心。

在小胖娃娃摔了一跤又一跤后,辛越忍不住了,要命人去扶他起来。

却被江嘉年拦下,水葱般的手指头虚指着她:“你啊你,你小时候跌倒了可有人扶你?怎么如今到我儿子,却要人扶了?”

辛越愣了,这句话乍一听奇怪,然则细琢磨出来也有几分道理,江嘉年不是娇惯孩子的,怕是照着江御史的模样教孩子呢。

可是……这还是个一岁多点的小胖娃娃呀,便是要揉捏磋磨,摔跤跌打,也待他长大一些,现在这藕臂圆身的娇嫩模样,怎能下得了手。

江嘉年一旁端正坐着的小姑娘也说道:“姨母不要担心,弟弟经摔。”

“噗嗤”,辛越忍不住笑出来,可怜的小胖娃娃,娘亲与姐姐都致力于将你摔打成人,姨母只好在心里给你鼓鼓劲了。

汪清宁见状,也十分同意:“男孩子摔摔打打地大,也无妨。”

夫人说什么,高聿其都附和,当即道:“是这个理儿,我们家那小子,五岁便送到京郊大营去了,如今一旬里,五日上书塾,四日上大营,一旬能有一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