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清演。
最有特色的就是这唤音楼上的十八个包间,自下而上呈塔状层层叠叠,每个包间从外看去都只看得到一个个三角形窗子。
而这楼船上最高的一个窗子里,俨然可见他们家侯爷的玄色身影,还有一个纤弱的青衣身影在他侧前方婉婉垂首,温顺地奉茶。
辛越一时有些懵了,她微微抬头看着,在她的视角里,顾衍低垂的脸上有难得对外人展露的温温笑意,十分自然地接过茶盏,口中带着笑不知在道谢或是说些什么。
她心神恍惚地往前走,头一回碰到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是该冲上楼船,揪着顾衍的耳朵来个河东狮吼呢?还是该默默回身,打点着给顾衍将人抬进府呢?
想着想着,不自觉走过了石桥,绕到了一处僻静的石道上。
一阵冷风吹过耳畔,辛越突然自失地一笑,说道:“是我着相了,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就想这些个有的没的,我们回去……”
话还未说完,左右一看,红豆和芋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窄窄的石道上,前后空无一人,暮霭沉沉,寒意凛凛。
事有不对,她心里马上涌起警觉,身手不再,意识还是有的。
风过,尘起,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微微屏气,横手转身用尽全力往后一劈,没有预想中的得手击中,手腕在离身后人半拳的位置被轻松抓住。
“陆于渊?!!”
原本应该在渭国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大齐国都,站在她的跟前,她一下咧开了嘴笑得又惊又喜。
陆于渊将手松开,目光灼灼地看着辛越明丽澄净的脸庞,嘴角挂起笑:“怎么?许久没见本公子,人都傻了?”
辛越回过神来,见到了老朋友,开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一张脸上满满都是激动之色:“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我的姑娘。好歹养了三年,别让人欺负了。”他挑起眼尾,一幅落拓不羁的模样。
辛越白了他一眼,习惯了他的做派。
突然又抬起头,横眉一瞪,“我的丫鬟们呢?”
陆于渊抖落开折扇,面露不耐:“本公子不喜闲杂人等跟着碍眼,放心,有人会送她们回去的。”
辛越若有所思地盯着陆于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一整日都透着股诡异,先是老倪不让她出门,再是在唤音楼看到了顾衍与师青,最后在这石道上见到陆于渊,巧合多了,撞在一处,就有问题了。
陆于渊神色自若,拉起辛越的手,却被她急急跳开,像看登徒子一般看着陆于渊:“几日没见,你怎么这般孟浪起来,女子的手是能乱扯的吗?”
“我的错,是我孟浪了。”陆于渊两手举起表示认错,笑得委屈巴巴,心中却想,我想这般孟浪……很久了。
被他扰了心神,辛越放下心头那点纷乱的思绪。
“你不是回了渭国吗?”
“你就准备在这站着同我叙旧?走吧,东道主,请我喝杯酒。”陆于渊收了扇子,挑起细长的丹凤眼看她。
辛越仍然站在原地,朦胧月光下,他日思夜想的姑娘站在雪白天地间,细密的毛绒氅帽底下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圆润润的小脸。
不过眉眼微蹙,显而易见地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顾衍连酒钱都没给你?”看出她的犹豫,他语带嘲讽。
这三年来,他们什么时候不是一起用饭,一起喝酒,一起赏花,一起游湖,现在不过几日不见,就犹犹豫豫婆婆妈妈起来了。
“他找不见我,会担心。”她轻轻说道,心里虽然对顾衍存着疑虑芥蒂,但还是知道不能任性,让人担忧。
陆于渊轻嗤一声,“你倒是想着他,他在楼船上同女人相会,可有想过你?”
辛越柳眉倒竖,一时想不出话来辩驳。
陆于渊看她执拗的样子,别过眼光,深吸了几口气,生怕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