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为什么上大学时迟珈没有休息日,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因为要赚取学费以及生活费。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不久迟珈说她和沈暮尧是两个世界的人。
盛喃想起大一那年迟珈和沈暮尧分手后,迟珈有两个月是在混沌中度过的。
每天晚上,盛喃都能在寝室的偏僻角落听到她隐忍的哭声。
盛喃有次实在忍不住,凑上前问了句:“迟珈,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迟珈当时就坐在台阶上,听到盛喃的询问,她淡然扭过头,笑了笑:“没事,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有点难受。”
她这一回头,盛喃胸腔大颤。
迟珈比入学时消瘦近两圈,眼睛红肿,皮肤透明到手背上的血管明显。
那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她的身子紧绷到僵硬,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无数人用锤子打碎她的肋骨,敲碎她的骨头,整个人被彻底分成七零八碎。
两个月之后,盛喃再也没见迟珈哭过。
她照常上课,下课外出兼职,其余时间参加摄影比赛。拿奖,比赛,比赛,拿奖,恨不得一天24小时掰成48小时用。
现在想来,迟珈定是因为沈暮尧家人的找来,自尊心,自卑感严重受挫。
可她能怎么办?
只能用履历来证明,她是优秀的,并不比其他人差
盛喃回神,问:“迟宝,你为什么不对沈暮尧说这件事呢?”
“也许对沈暮尧说过之后,他会有办法的。”
迟珈不敢。
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怯弱,缺乏勇气,又渴望幸福的矛盾体。
这样的她,活该得不到幸福。
可如果在沈暮尧能够幸福与她失去幸福之间,她宁愿选择自己得不到幸福。
因为得到过又失去,情绪会更崩溃。
迟珈还记得她和沈志桥当年的对话。
大一放寒假期间,迟珈兼职打工,就是这个时候,她接到了沈老爷子身边赵助理的电话。
迟珈赴约时很忐忑,在陆家几年,她见过一身正气的沈爸爸也见过温婉的沈妈妈,唯有沈暮尧的爷爷未曾见过。
她被赵助理接到了沈家老宅,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眉眼威严。
迟珈无所适从,但还是礼貌地上前打招呼:“爷爷好,我是迟珈。”
她将茶叶递给沈志桥:“爷爷,沈暮尧曾说过您喜欢喝茶,不知道这款茶叶合不合您的喜好。”
沈志桥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坐下,神情看起来很慈祥,把茶叶放下后,他说:“谢谢你啊小姑娘。”
见沈老爷子态度乐呵呵的,迟珈也放松了不少,然而下一秒,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听说你是个孤儿。”
迟珈要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像是有一张密闭的罩子将她牢牢网住,几近窒息。
她嗓子干涩:“是。”
沈老爷子掌管整个沈氏集团,行为举止雷厉风行,他说:“既然你是孤儿,自然很明白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人是什么感觉。”
迟珈浑身僵硬,像是有人将她丢进冰川,冷得她发抖。
又像是孑然一身站在一座孤岛,孤立无援。
在沈老爷子的注视下,迟珈慢慢低下了头。
她紧咬着牙关,指甲抠着自己的双腿,用疼痛告诫自己不要哭。
不能流泪。
起码在这里,不能哭。
“阿尧爸爸因缉.毒牺牲,我现在只有阿尧一个亲人,如果因为你,导致我和阿尧断绝关系,你愿意看到阿尧成为和你一样的孤儿吗?”
沈老爷子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即便阿尧不同意和你分手,跟我闹。一天可以,两天可以时间久了,你能保证你们之间没有隔阂,他不会恨你?”
迟珈扬起头,眼眶泛红:“爷爷,我不想和他分手。”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