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得力的人手,更没有王熙凤的后台和胆量,这哪一项都是违背朝廷律法的,她担不起。
“那么,你们合作制香水怎么样?”黄娟冷不丁地问道,她前面铺设了很多,不就是为了此刻的提议么?
“香水,就是您做的那种?”大尤氏虽然对黄娟自己做的香水很赞赏,但却没往赚钱的方向去想。这对贵妇人来说,只以为这是风雅消闲之事。就像有名的‘慧纹’,就是前朝一位名门闺秀刺绣的,虽然价值千金,但那贵女和她的家人,当初绝没想着会以此来生财。
“大姑娘,你也见识过好东西的,你觉着我这香水比你们高价得来的如何,是不是相去也不远呢?你觉着,这香水,用精致的香袋包装好,在高级的脂粉铺子里卖,能定价多少钱?”黄娟问大尤氏。
大尤氏估算了一下,外面最好的香水自然是贡品,专门供宫中贵人们用的,像蔷薇香露,牡丹香露等,那价格极昂贵不说,也不外流,就连贾家这样的勋贵人家,也是不能求得的。
她自己用的香水是从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铺子里买的,那么小小一瓶,就要二十两银子,还供不应求,抢手得紧。她也很珍惜,平时用着也是很小心的。
普通些的人家,女眷们哪里能用得起这香水呢?一般只用香膏或者随身带着香囊熏香,但香膏的味道不能持久,也清淡。香囊带着不方便,也没有香水这香气萦绕身体的感觉啊。大尤氏把黄娟制作的香水拿去送人,收到的贵妇们都说很喜欢,香气好闻,称赞有加,有的太太用完了,还特地送了礼物来,委婉表示再要些呢。
大尤氏心中一动,这样看来,黄娟这香水如果做出来,应该会很受欢迎,这生意好像可以做得,京城里贵人家女眷们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但这香水会很贵吧,和贾家来往密切的女眷也不是很多,尤氏总不能拿着这香水去和人家去收银子啊,只能是走人情来使!如果是这样,黄娟这主意未必能成。
见大尤氏询问,黄娟淡淡一笑,拿出账本,她今天是要说服大尤氏,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大姑娘,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制作这些香水的所有开销,一笔一笔的都在上面记着呢。从购置做香水的设备,到买鲜花等原料,还有订制一批小瓷瓶,都有商家的收条为证。我一共做出了六十四瓶香水,你算一算,就能知道,这每瓶的成本是多少了。哦,当然,我自己花的时间和手艺银子没有计算进去。”
“这是我手工制作的,全程都是自己一个人,那速度也就快不了;而买鲜花这些原料,因为要的不多,也拿不到什么优惠的价钱。若是开设作坊,雇人来做,那规模上来了,这些成本还能下降不少。”
大尤氏拿着账本,正要找人来算一算,她虽然也管家,但对算账并不太在行,未出阁时父亲也没认真让她学习过。唉,那时,他们父女也没想过她会嫁进贾家啊,预想中未来的夫家应该也是中等官员的门第,要比尤家更高一些。高门贵第和中等偏上的人家,对主母的要求能是一样的么?
若不是她病了一场,医生断定她再不能生育了,父亲也不会让她去给人做填房!说不得,贾家肯主动求娶,就是看中了她不能生育这一点呢,免得她生下儿子来,与贾蓉相争。想到此处,大尤氏心中闷滞无比,更觉着自己像无枝可依的鸟雀。
没想到,黄娟问她要了纸笔,比比划划的,就在纸上很快算出了一个数字。
见大尤氏有些吃惊,黄娟淡淡地道:“大姑娘,我做姑娘时,就学过管家之道。在前夫家中时,家里家外,所有的来往经济,都是我一人掌管的,这算账只是小意思了。积年的老账房,未必比得上我,也不能在我眼前弄鬼!”
“我若是男人,若是男人,自然就去干一番事业,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囿在内宅之中了!”黄娟长叹了一声,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书中的探春、薛宝钗等女子,她们都很出色,如果在现代社会里,都会是光彩熠熠的人物吧!
大尤氏:实在是小看这位继母了,竟然有这番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