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氏与宋先生结伴去礼佛,两人拜佛上香之后,都给寺庙添了些香火银子。和尚们招待她们去清净之处休息。她们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
方氏提起了尤老娘上门理论的闹剧,她当做笑话一般说给宋先生听。
“那老妇人还有脸来闹事?”方氏冷笑着道:“说难听些,她拿着女儿那是当做青楼妓子一般养着的。尤一姐的死,固然是王熙凤狠辣无情,可也和她是脱不开关系的!尤一姐原先是有未婚夫的啊,安分守己地嫁过去尽管不能多富贵荣华,也不会丢了性命啊,偏生巴望着去攀高枝!也不想想,高门是那么好进的么,尤家是什么门第,贾家肯结这门亲事?何况,尤一姐就是冲着王熙凤那正妻位子去的,这也由不得王熙凤不恨之入骨。就是换了是我,也没有那么大度的!”
“男人们都想要妻子贤惠,可他们自己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拼尽全力地争斗,那女子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用各种手段,不也是正常的么?人的本性都是相通的啊!”宋先生感叹道,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窥觊旁人的地位、利益,那贾要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她在宫中多年,宫妃们为争宠不择手段的行径,那是见识得多了。
“老尤氏上门来哭闹,指责我们偏着王熙凤这个恶人,以势压人,欺凌她们母女没有依仗,可怜她寡妇失业的,孝顺的一姐儿又被人害死了,丢下她孤苦无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薛家给她银子堵口。”
“薛家是不缺那点银子,但薛家绝不接受这等讹诈!”方氏想起薛淞那日脸色冷厉,道这种行为是碰瓷,是道德绑架,清者自清,是非自有公断!尤老太太若是认为薛家有罪,尽可以告上官府,他不会阻止的。薛家一向刚直,宁可花十倍代价打这场官司,也不受逼迫出一两银子!
“老尤氏若是当真有这胆子,倒正好给薛家扬一扬名声呢,薛家自己不便主动对外宣扬这善行的!”方氏厌恶地道:“她以为薛家和贾家是一样的么,可以由着她拿捏着短处撒泼?薛家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
后来,老尤氏闹了一场,见薛家丝毫不在意,到底不敢太得罪做官的,只得说了几句恶言,狼狈离去了。
对于巧姐儿,薛淞决定是好事做到底,给安排妥当。她是不能再回到邢夫人身边的了,日后离贾家人远远的,才是最好。否则,不一定哪天,又被贾家人卖了!
刘姥姥要去给王熙凤探监,告诉她巧姐儿无事了,让她安心。薛淞请刘姥姥去征求一下王熙凤的意见,他可不想越俎代庖,日后落下埋怨来。
薛淞道,不如让刘姥姥带巧姐儿回她居住的庄子上,他可以帮着巧姐儿立一个女户,以王家远亲的身份,由刘姥姥顺带照看着。薛家拿三百两银子出来,给她买下一处小宅子,再买些田地,赁出去收租,也能不愁衣食。
三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是一笔很不少的款项了。刘姥姥如今家境小康,过得还宽裕,就是那次从贾家拿到了一百多两银子置办了田地,过上了轻松日子。
薛淞不会出太多银子的,金帛动人心啊!刘姥姥善良感恩,她的女儿女婿看来也是挺厚道的人,不然刘姥姥也不能够跟着女婿过活,在这年代,可是很少有的。但薛淞不愿去赌人性!
他会吩咐管家记着,每年以薛家的名义派人去看望巧姐儿一两回,送些吃穿用品,不让巧姐儿觉着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也是展示给乡人们看,巧姐儿是有家族撑腰的,这样众人就不敢欺凌巧姐儿,暗自打坏主意了。
王熙凤这些天来,是水深火热,日日如同在热油中煎熬一般,望眼欲穿地等候着。听到巧姐儿被救下了,王熙凤泣不成声,对刘姥姥和薛淞感激涕零。
她不禁想起自己包揽诉讼,放印子钱种种行径,那些受害者,他们的家人会是何种悲伤痛苦?这一刻,她与那些从来没正眼看过的下等人感同身受了。
当初她没有把尤一姐逼入绝境自尽,那么,今天就没有这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