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紧咬着下唇,同往常一样不声不响。
见她如此,林祥心中更加窝火,又死力抽下两三鞭,口中不间断地骂道:“小娘皮从小到大尽是这死样子,是谁叫你偷窥?打你也不知道哭,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你有怨?谁叫你托生到我们家来!”
此时林盼娣半露的小腿上已经一片斑驳颜色,眼看着没几块好肉,她捏着拳头,上半身快要蜷成一团,腿也发着抖将要站不住。
她整张脸僵硬着,冷汗如雨,只那双母鹿似的暖褐色眼睛里水光闪烁,眼尾发红,泪水滚过了好几圈,却不见掉下来。
林祥一下打了她好几鞭,方才受的气总算平复了些,转头一看靠着门廊的两个婆娘竟没什么所谓似的,他心中又有点恼,再看林盼娣佝偻着颤抖的寒酸样,更是不喜。
随手将竹条甩回柴堆上,他上前又揪住女儿衣襟,见她死咬着牙,倔牛似的瞪过来,手上也没了轻重,一巴掌往她脸上抽去。
盼娣被他一掌打了个趔趄,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脚下一不注意便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是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女孩白净的脸上立刻显出鲜红的指印来。
林奶奶和林母这才终于想起上来制止,一个拉住林祥,一个将孙女从地上扶起。
林盼娣一阵头晕目眩,不受控制地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腿上又疼得她不住抽搐,朦朦胧胧地听见祖母又在训斥:“打什么地方不行!怎么打人家脸呢,这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让你不知轻重打坏了怎么办!”
说完又是对盼娣一阵嘘寒问暖,搀着哆哆嗦嗦的孙女进了偏房。
“哎呦我可怜的宝贝孙女诶,怎么让人给打成这样,你也不知道哭一两声,他打了几下就没趣了,就这样死扛着?谁怜惜你?”祖母指腹轻轻擦过林盼娣的脸颊。
林家姑娘水灵,这才没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
林盼娣被她碰疼了,一把扫开老人装模作样地安抚的手,自己拿过药膏,缩在床尾一寸一寸地抹。
林奶奶心里暗道小妮子不知感恩,转头又去安慰被刚才的闹剧吵醒的林元涛。
“是谁打的?”向时雁按住林盼娣想要将裤脚放下的手,沉着脸明知故问。
小姑娘和她相处几天,话不曾说过几句,没想到此时站在原地诺诺地低着头沉默片刻,一张口便扯起谎:“这是和人家打架伤到的(她指指脸),这是打架被抓到,爹娘修理的(她又指指腿)。”
且不论这小村姑睁眼说瞎话,撒谎都不打草稿,教训孩子本是为孩子着想,这世间有几家父母会因为孩子打架就将人打成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
向时雁低叹一声,广袖一翻抖出一玉质瓷瓶,塞进林盼娣手中:“这瓶伤药你拿好,一日涂两次,对皮外伤很有效。”
林盼娣当然不知这凝露草炼制的上品玉露膏能活肌美容,留驻青春,在人间千金难求,只是她一摸那瓶身质地细腻,不知值多少个盼娣,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回给向时雁,可玉瓶却好像粘在她手上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虽然知道向时雁并非常人,但林盼娣此前所见只是以气质非凡的美貌女子,还是第一次领略仙人法术,一下子不敢推脱,便不安地收下小瓶,瓶子在她胸前衣襟中和她带来准备给向时雁治身上淤青的药膏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女孩神色一黯。
是了,向仙长能从空无一物的石洞中变出蒲团和干净衣物,当然也能变出别的东西,说不定连自己强行塞给她的粗食也惹她厌。
向时雁略有期待地看向面露难色的小姑娘:“林小友算是救我一命,若有向某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直说。”
前几日她重伤昏迷在这石洞中,若非林盼娣上山途中遇见,将她叫醒及时修补破损的经脉,待她自己清醒过来怕不是要等到元婴出窍了。
更何况,若不是这几日来小村姑日日给她带饭带水,她这元婴修士就要可笑地饿死在此了。
系统在她脑内窃笑:“你也知道可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