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发过去了,至此,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祁宴清看了眼旁边安静坐着的裴煦,收手机的同时开口,“对了,大嫂,我刚刚在楼下似乎碰到陆远了。”
陆远是裴煦的生父,这件事经过前些天的舆论风波后闹得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诚然,这父女俩关系不合的事也是无人不知。
私立医院对于进出病房的人管理严格,也不知道陆远从什么门路找到了这儿,但没有允许,他进不来,只能在楼下干瞪眼。
“他竟然来了。”裴煦感慨道,果然还是她小瞧了陆远的厚脸皮程度,上次都闹得那么不愉快了,现在祁衍宗出事,竟然还眼巴巴地往前凑。
祁衍宗立刻给肖恒去了通电话,确认陆远在楼下后,让他联络安保把人给轰走。
祁宴清既已完成任务,也不打算留在这儿继续做电灯泡,聊了几句后便也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祁衍宗和裴煦,房间陷入沉默。
祁衍宗不禁想起上次和裴煦独处,那天在书房,裴煦给了他暗示。
可他因为担心那双‘看不见的手’存在,这些天也没向裴煦求证。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合适的求证方式。
如果那双手无时无刻不在,那他根本没办法和裴煦求证。
中途盐水打完,护士来帮他取了针。
祁衍宗在护士走后试探开口:“我最近在重看《国富论》。”
系统:「祁总似乎不怎么善于和女孩聊天呐……」
“是吗?有什么新心得?”裴煦还盯着手机,一副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祁衍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前觉得亚当斯密的观点太过教条主义,尤其是在涉及市场机制和劳动创造价值理论方面的诸多观点,远不如《资本论》来的严谨,不过这次重读发现它作为西方政治经济学的基础还是很具时代前瞻性的……”
系统听到这儿都想罢工睡觉了。
也难怪祁衍宗放着这么好的条件没什么感情线,和女孩独处的时候大谈读书心得,有哪个女孩能忍得了啊?
“特别是关于‘看不见的手’的诠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系统的无声吐槽下,祁衍宗终于结束了长达十余分钟的高谈阔论。
裴煦的视线也终于离开手机,她开口时,让系统意识到自己错了。
还是有姑娘忍得了的,比如眼前这位。
这俩人一路从《国富论》聊到《资本论》,再聊到资本主义萌芽的先决条件,最后是封建王朝必然会被取缔的历史必然性。
系统分了会儿神,回来的时候这俩人终于结束了冗长的社会历史话题,转而开始讨论裴煦过段时间去参加巴黎时装周的事。
那段时间祁衍宗也要去巴黎,一是为了工作,二是为了去拜访那位拥有九霄环佩的收藏家。
裴煦还想着那日在普济寺那位神秘师傅说过的话。
西方
或许,小一就是那位收藏家……
所以她特意告诉祁衍宗,去拜访收藏家的时候她也要跟着。
祁衍宗自然答应了。
时间渐晚,夜幕下星光浮现,裴煦也准备回去了。
她起身,轻轻拍开裙摆,“早点休息。”
“嗯,肖恒在外面,他会送你回去。”
祁衍宗目送着裴煦出了病房。
待房门一关,他撑着额头,仔细回想刚刚和裴煦对话的每一处细节。
此刻,他确定,他领悟出的暗示是真的,而裴煦也知道他已经领悟到。
甚至,最后裴煦有些突兀地把话题转到去巴黎的事,是在提醒他,暂时按兵不动,等到了巴黎,他们无须再像今天这样和对方打哑谜。
晦暗的眸子盯着那扇房门,祁衍宗蜷着手指,开始无比期待巴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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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恒尽职尽责地将裴煦送回家之后又折返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