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这一场病,伤的还是自己。
他往后挪过些,让出一片位置,示意人上榻。
裴朝露没动。
“我现在走,多半会染上风寒。”
“已经耽误了数日,再耽误下去长安城中的事就又要拖了。”
“上来,我们一道歇一歇,养足精神,以备来日。”
“快些,不早了,明日中秋,宫中盛宴,说不定会有情况……”
裴朝露咬了咬唇口也未出声,只息了周遭烛火,合衣上榻。
一片静默中,她的声音响起,“你回来近两月,可有单独见过穆婕妤?”
“没有!”李慕顿了顿道,伸手给她将在外侧被褥掖好,“便是父皇同贵妃皆不曾见过。”
“待回去,去看看穆婕妤吧,她……当有事瞒着我们。”借着唯剩的一盏壁灯,裴朝露眸光落在他搁在自己胸膛不曾收回的臂膀上。
“我知道,会去的!”李慕被她看的发慌,讪讪收回手。
山中寺庙重归宁静。
然如此秋日深夜中,宣政殿门口,穆婕妤却已经跪了三昼夜。
自八月十一洛阳传来讯息,言齐王殿下行将就木,要宫中备好棺木起,穆婕妤便一直跪在此间。
她想求一求陛下,让她去看一眼一手带大的孩子。
已经生离七年,如今不过是死别一面,天子却也始终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