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
对上店员惊讶眼神,周峤说:“谢谢。”
冒雪回到别墅,昏黑天色,远远望去,玻璃窗格里流淌暖和光亮,人影憧憧,似乎依稀能听见欢声笑语,除夕夜,小辈们哪怕远隔重洋也要飞回来,这是一年一次的家宴,是规矩。
一抹娇小身影从沙发上跳下来,红裙小公主蹬蹬跑过来,用清甜声音说:“哥哥,你回来啦。”
他携一身风雪回来,把黑色薄羽绒服脱下来,落雪扬到玄关外,头发上的都化成水珠,明亮光线下,黑发温润,周峤视线缓慢扫过客厅,沙发上儒雅的男人侧头看他一眼,略带探究,坐在身畔的女人没有回头,她耳朵上缀着的珍珠耳钉,在昏暗里,散发幽静光泽。
沙发另一头,坐着一对年轻夫妻,面容陌生,与小公主有几分相似。
小公主声音软糯,用英文称呼她的爸爸和妈妈。
显然,他们是来做客的,孩子父母感谢老太太这一年来在钢琴上的指点,带来一些包装精美且用心的礼物。
两位叔叔从楼上虚扶着老爷子走下来,祖父年轻时在京身居高位,退休后回省城过清闲自在的晚年生活,至今仍有影响力,两位叔叔也混迹官场,各兼要职,在圈内有不小的话语权。
周老爷子膝下三子一女,两位向往权势,另两位却醉心学术,周峤姑姑在化学所工作,是一名优秀的研究员,周峤父亲是t大航院教授,其研究内容离不开飞行器,头上有一堆头衔,治学严谨,不苟言笑。
隔着其他人的目光,姑姑对他投来笑容。
“哥哥。”小公主拉扯周峤衣袖,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要送他一个礼物。孩子的要求再无理,在除夕夜氛围里,都是得到容许的。
小公主说要到一个安静地方,二楼没有人,小女孩站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看着楼下。
“我没有礼物。”戴红蝴蝶结的小女孩,坐在地毯上,两条腿伸进楼梯栏柱之间的空隙里,自由垂下来。
小女孩眼眸清澈无邪,声音清脆:“我觉得好奇怪,大人好奇怪,dad和明明觉得很烦,还要来拜访,哥哥也奇怪。”明明少年脸上在微笑,眼睛里空落落的,坠入便难以抽身,让人感觉很难过。
她抬起头看他,“你很伤心吗?”可他看起来完好无损,就像最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一丝裂痕。读过那么多的童话书,见到那么多的男孩,他最像童话书里的王子,俊美聪明,温文尔雅,禁得住任何挑剔目光。
每一次,她先注意到少年的那双眼睛。小女孩转头问头发花白的老师:今天哥哥不开心吗?
后来她就发现,原来王子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做什么会让他开心呢?
伤心的人会流泪,小女孩疑惑,他为什么不哭,一滴眼泪都不掉,仿佛没有感情。
孩子的眼睛太干净,总能不经意找到真相。
听完她的话,周峤却说:“你该回家了。”用温和语气下逐客令。
于是,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周峤。”常年研究所工作的周琳菲,齐耳短发,身材高挑,常年衬衫牛仔马丁靴,工作能力强,行事大方利落,一双湛亮眼眸,是耐看气质的长相。
姑姑先问他在省城过得怎么样,新学校的同学好相处吗,又不可避免聊到成绩。
周琳菲中学时代也是竞赛生,她鼓励道:“如果你真心喜欢数学,坚持下去会有好结果。数联赛准备得怎么样?”
“嗯,还算顺利。”他有经验,按原本在横中的进度,十一月就参加完冬令营,名次靠前的进入国集队并保送,部分直接签约名校。
没想到中间横生枝节,那几个月缺课,加上比赛时间不变,没能及时参加,导致周峤不得不重新再来一遍,包括重新念高二。
“想过以后选什么专业吗?”她女儿也就是周峤堂姐,受母亲影响,坚持自己的梦想,目前是考古学研究生在读,在选择专业方向上,周琳菲认为要遵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