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魔道帝尊(2 / 4)

渡魔成圣 慕沉歌 9479 字 1个月前

那里的梅花。那时殷无极还未叛出门墙,还玩笑似的给梅花取了名字,叫“不染”,以示其高洁脱俗,不染尘埃。

此时,他却一心要它染上血色,要它毁了。

“不愧是他手植的梅树,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魔自言自语着,却是讽刺地轻笑:“宁可摧折,也不弯腰,好,当真是好。”

他像是和谁置气一般,五指一拢,似乎想要将这倔强的花彻底碾平,让它零落成泥。

可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失了兴趣似的移开眼,他随手掷下金樽。器皿发出当啷的响声,滚落在地。

谢景行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直直看过来,却心想:万魔之上,一令天下从。这些年,他大抵过的还不错罢。

圣人谢衍亡故后,道祖逍遥,佛宗隐世,也无人会再主动阻他,拦他,教他回头,他也应当事事顺心了。

魔道帝尊也不回头,只是支着下颌,道:“按往年的惯例,今日的儒门三相,理应在圣人庙里陪着他的灵位,一夜闭门不出。”

他醇厚低沉的声音响起,谢景行指尖仿佛过电,继而浑身一麻,脊背窜上冰寒。

大魔似是酒醉,又似是疯魔,哪怕独自凭栏,也有种玉山将颓的优美而性感。

他慢条斯理地道:“是新来的弟子?倒是不懂规矩,白相卿难道没有叮嘱过你,今日在外夜游会碰见本座么?”

“明日便是他的忌辰,本座也不想在今日开杀戒,扰了清净。”他嗤笑,“也罢,给白相卿一个面子。”

“……”

“不想送命就退下。”

他于腥风血雨中闯出一条登顶之路,杀人如麻。捏死一个小弟子,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只是“扰了清静”而已。

魔道帝王依然没有回过头,只是随意并指,向东南方向一点,那里的魔气陡然一清,而那些阻挡去路的梅树,也纷纷让开,露出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

谢景行收敛修为,低下头后,故作敬畏模样,与普通儒门弟子一般无二。可他却深知,自己只是见他一面,便心境已乱,汗湿重衣。

还好,他还是原来的性子,对于不在意的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倨傲,才是他瞒天过海的唯一希望。

谢景行正松了口气,欲退下,却陡然生变。

“……等等!”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低沉而沙哑,撩的人耳畔发痒。

谢景行被他叫住,却如被点穴了一样定在原地。

“寻常儒门弟子见了我,不是告饶,就是斥责,你却不声不响,倒是有点意思。”他侧过脸,兴味道:“不敢说话,不敢对视,是在怕我?”

他竟然心血来潮,要和这误闯的小弟子说上两句话了。

谢景行背对着他,默默无语,脊背却挺直着,广袖在风中微微浮动。

殷无极本就是随意一问,倒不是有杀心。可他不过是侧了侧脸,随意扫了一眼,眸光却陡然凝住,冰冷枯竭的血液却霎时沸腾。

只是一眼,天地颠倒,唯有剧烈的心跳如鼓点,重重敲击着他的胸膛。

他喉头一紧,声音黯哑如鬼魅,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转过身来。”

他一念之间,千树须垂首,万物皆低眉。

梅花林四方风动,弥散在林中的魔气深沉暴烈,冲天而起。

谢景行的心跳猛地一乱,他有自信骗过儒门三相,是因为他非常了解三人,可以时时端着,演到他们信以为真。

但他完全没有把握骗过殷无极!

若是天底下有一个最了解圣人谢衍的人,非他莫属。

“嗯?不听话?”殷无极见他迟迟不动,微微眯起了眼眸。他白而有力的手指只往前虚虚一张,然后转瞬间收拢,如钳住什么一般。

空间扭曲,时间静止。

谢景行心中暗道不妙,糟了,是缩地成寸!

只是一瞬间,他便被大魔从百丈之外扯到凉亭之内,魔气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