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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 慕沉歌 91174 字 1个月前

可救药的欲望泥潭中。

师徒关系一朝打破时,他们谁也干净不了,谁也不能面对这看似清白的千年,说自己问心无愧。

谢衍毕竟为人师表,不能把仙途刚刚起步的徒弟带去师徒悖乱的绝路,不该用师父的身份和权力操纵扭曲徒弟的意志,教他将亲情错认为爱欲。

身为仙门圣人,他更应当为天下做表率。

倘若他触犯师徒禁忌,谁又相信他会公正无私?

但谢衍还是借师长的名义和圣人的权力,把他无声无息地圈养在一个禁区里,教徒弟察觉不了;

再为旁人划出红线,无法靠近他心爱的孩子。违禁者死。

当年的圣人谢衍,将这种控制欲,遮掩又避讳地称作“爱子”,甚至也骗过了自己。

君子论迹不论心。可他这份思绪堪称清白吗?

他们当年虽说未曾逾距,恪守了师徒关系的底线。

谢衍将师长教导和维护徒弟的责任履行到极致,殷无极亦对他百依百顺的纯孝。

可心猿不定,意马难栓,这是清白吗?

当谢衍迟到千年的情劫到来时,回忆亦如穿过时光的箭,刺透了他当初收敛极好的隐秘心事。

谢衍将弟子揉捏成属于他的模样,让徒弟在他的羽翼下成长着,每一步都规划妥当,避开入魔的危险,以满足他病态又狭隘的保护和占有。

师长病而不自知。徒弟却甘之如饴,亦不觉得他们师徒关系病了,只觉这般控制亦是师长的爱,只是责之切罢了。

这算什么亲情,什么师生,真是荒唐。

在这隆冬雪夜,本该纯粹的师徒回忆笼上沾染欲望的不堪色泽。

肌肤相贴,还不够;呼吸交汇,还不够。

“师尊,我好冷,您抱抱我。”

殷无极神情惶乱,用唇贴着谢衍的锁骨,双臂环上他苍白如雪的脖子,小腿缠绵地蹭着他双膝,让冷的发冰的身体蜷缩在师父的怀中,好似在向师长柔软地撒娇,又是润物无声的入侵。

“好。”谢衍温柔地抵着他的额,纵容他的一切。

徒弟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历来如此。

除了他心心念念的死。

两人的身体裹在大氅下,不见光不见风,谁也不知他们默契地纠缠在一处的肉/身,是如何亲密无间,如何晦涩狂乱,如何放肆地摩擦出沸腾的烈火。

这般景象,让当年从未过线,恪守边界的师徒关系,蒙上一层暧昧又堕落的影子。

“我明明,要拜您为师来着。”

殷无极的记忆似乎是混乱的,无数凌乱的片段塞在他的脑子里,他有些分辨不清是真是幻了。

“……应该,为师尊尽孝,恪守徒弟的本分。徒儿不该这样引诱您……师尊——”

他说着,却是泪如雨下,“师尊,弟子好像坏掉了。我没有救了,您杀了我吧。”

说罢,他的唇宛若鲜妍的花瓣,轻轻贴在了谢衍的眉心,鼻翼,然后与他唇舌相接。

一个纠缠的吻。

无根的浮萍,无家的倦鸟,殷无极将年轻的身体紧紧贴上去,如同烟萝藤蔓攀附一尊神像。

他贪婪地汲取着谢衍的温度,祈求着师长的豢养,甚至恨不得此时就绞在爱人的身上,勒入圣贤的血肉里,与他的伤口长在一处,从此拆分不开。

神魂都交融在一处,精纯灵气的滋养慢慢地渗入殷无极的身体,填补碎裂魂魄的缝隙。

他们在回忆中的当年,本该是疏离又克己复礼的师徒。可是那样纯粹的记忆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初心澄澈,师慈徒孝。他们本该是这样的。

此时师徒两人却满怀汹涌,神魂绞缠极深。

师长看似清白的疼爱化作沉如暗雨的眼眸,徒弟看似纯粹的孝心化为急促凌乱的鼻息,与覆上他唇畔的那个吻。

谢衍勾勒他的眉心,只觉殷无极少年体态的这一片回忆苍白脆弱,像是个快要枯萎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