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自己地位,但也是后来的事了。他在道祖常年云游时,是真正做了长兄,手把手将师弟从个半大少年抚养至今。
经历的时间是真的,师兄弟的罅隙也是真的。
宋澜或许会边缘化叶轻舟,却不会真的想他去死。他身居高位,却保着兄弟的闲散游侠生活,实在难说他是好还是坏,是顾念手足亲情还是薄情寡恩。
或许在淡泊名利的叶轻舟眼里,师兄愿做道门的继任者,他不必承担过重的责任,束缚自己的剑,或许还是件好事。
叶轻舟攥紧剑柄的手终于松开,紧绷感消减了点,神情随之舒展:“嗯,师兄放心。”
宋澜为了当好这道门话事人付出许多,如今解了燃眉之急,他终于有心思寒暄,“师弟此次前往中洲,可有什么收获?”
叶轻舟顿住,陷入深思,“……中洲儒门,似乎和道门很不一样。”
比起道门各派孤傲不群,各扫门前雪的作风,儒道的宗门,有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
“他们,中洲的修士,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是仙门的一份子。”
叶轻舟回忆起他看到的种种,“到了后来,不必圣人指派,每个人都自发地去救灾,或是奔赴战场。他们……悍不畏死,甚至死在拯救生民于水火的过程中,是殉道殉节,是毕生追求的光荣。”
“我听闻,法家先宗主,死时甚至不曾保有尸身。墨家钜子,死不旋踵。到了二位的境界,活着很容易,死却不容易。但他们依旧牺牲了,为对抗天灾,殉道而亡。”
“师兄,我们,合该顺应天命吗?天总是对的吗?”
宋澜也愣住了,在他听来,这有些像是天方夜谭。
儒释道三家各据一洲,他们除却同为仙门,传统截然不同。圣人是仙门之主,从地位上有号令他们的权力,但是平日里圣人也不怎么号令他们,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
宋澜光凭借情报,实在难以理解中洲仙门所作所为。
他们为了谁?
为了圣人吗?难道是被他威慑,或者是逼迫?
悍不畏死?殉道殉节?
千百年的清修,崇高的地位,追求的飞升梦想……
死了就成为一抔土,什么也没有了,这样也不悔?
叶轻舟从师兄难掩波澜的眼神中,看穿了他的疑惑与恐惧。他比起魔修临近的威胁,更加恐惧着这样的仙门,越理解不了越恐惧。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师兄此时的觉悟,还及不上圣人。”
被师弟变相的指责时,宋澜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那种被亲近之人否定的羞恼,让宋澜一口气顶不上来。他甚至想说:“毛头小子,你懂什么?”
要知道,那些恶心人的老东西都是他挡着,无论是存心拉拢,还是虚伪应承,到底没碍着师弟的眼睛,扰他修剑。师弟长年在外云游,又怎知他肩负道门重责的苦?
但他现在无法对为他解决难题的师弟发泄,只得咽回去,化作一句:“请师弟指教。”
言语森森。
叶轻舟越是修剑,越是心境澄明,黑眸温润。他虽然避免与师兄争锋,但话里藏着剑意:“师兄,你站的太高了。山高雪冷,等到你走下清净山,看一看所谓战场,才会真正明白……”
“明白,何为战争。”
战争,修真界已有六百余年,没有真正的战争了。
上一场仙魔大战,来的匆匆,结束的也很匆促。
圣人谢衍在剑门关伏击魔尊,一战封神,从而奠定了他作为仙门之主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时的魔尊赤喉,虽然修为是魔尊,却没有完成统一,不过只是魔洲一方诸侯,临时纠集军事联盟,前来仙门掠夺罢了。
列土封疆、深陷奴隶制沉疴弊病的北渊没什么威胁。
传承断绝,资源匮乏,好勇斗狠,仅靠着一股蛮力掠夺,仅是个草台班子。
现在的东洲,面对帝尊麾下魔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