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过问长清宗事务,从此长居清净山。
“老道也算是卸任了,未来,还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哪怕是权力更替,道祖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如常来微茫山蹭茶喝,“圣人,你如何看?”
“道门也是仙门的一部分,还得问过圣人的意思。”
随着谢衍年岁渐长,步入圣人的盛年,声名煊赫如日月高悬。
道祖也越来越老,已经不再戏谑地称他为“小友”。
“道祖觉得这样好,那么就如此办,衍无异议。”谢衍无意插手道门内部的新老交替。
道祖是否有偏向,是否有私心,他不知道,也不必去问。
正如道祖知道,圣人的逆鳞是远在北渊的那位帝尊一样。不点破的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他思及此,撩起袖摆,为道祖斟茶。
“若是再年轻个一千岁,老道还有心争一争。现在,我是真的老了,管不动了。”
道祖叹息,“轻舟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不适合做道门的魁首。那一个个老狐狸,心眼比蜂窝煤还多,他若是坐了那位子,还不得被欺负死。”
“如此看来,倒是宋澜适合得多。”
谢衍颔首,“叶轻舟在剑道上颇有天分,且去修剑吧。”
“是吧,圣人也这么认为。”道祖见他认可,笑眯了眼,“天生一副侠骨柔肠,他得去江湖啊。”
谢衍低眸看着舒展的茶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叶轻舟最近,向吾递了一封剑帖。”
谢衍天下无敌太久了,久到这至高的巅峰之上,早就堆满了皑皑积雪,少有人迹。
除却偶尔与他交手、却总是点到为止的帝尊,他还是第一次接到后生的挑战书。他有些新奇。
道祖闻言,似乎有些哑然。
很快,他慈和的眉目舒展开,竟是抚掌笑道:
“那孩子,和师父说要去游历名山大川,找寻对手,用毕生去参悟剑意。怎么,他莽莽撞撞的,竟是把剑帖发到圣人这里来了吗?”
灰袍道人似乎为少年意气所感,明显老态的脸上也泛起了几丝红光。
“圣人如今的实力,连老道观之,都不会生出一较高下的意思,轻舟那孩子,到底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很为徒弟骄傲,谢衍听得出来。
到了道祖这个年岁,他更像个颐养天年的老人,欣慰地看着膝下儿孙成长。
“道祖认为,这一帖,吾接还是不接?”
谢衍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都比叶轻舟高的多。他接下剑帖,无疑是欺负后生,胜之不武。
谢衍固然有心提点,还得先问问叶轻舟师长的意见。
道祖抚着长须,笑道:“时过经年,轻舟在剑道上也算是小有成就。可惜,他没遇到过更好的对手,见过更大的天地……既然他都求上了微茫山,老道就豁出老脸,劳烦圣人,让那孩子见一见山海剑意吧。”
十日之后,圣人接下叶轻舟的剑帖,与之约战九华山。
日头正好,洒在牛车铺满的稻草上。叶轻舟用斗笠微微压着脸午睡,遮挡住过盛的阳光。随着老牛抬蹄,他悠然过南山。
红衣少年循着术法指示寻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叶轻舟,你起来!”他的声音清冽。
“唔,做梦吗,怎么听到游之的声音了?”叶轻舟睡得迷迷糊糊。
“……你疯了,居然想起来挑战师尊,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啊。叶轻舟,我得说你什么好?”
沈游之跳上牛车,揭开他的斗笠,让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皮上,急急道:“快别睡了,十日之后,九华山,师尊应战了!”
叶轻舟昨夜和几名萍水相逢的侠客畅饮通宵,黎明才分别。
他本来昏昏欲睡的,忽然听到这句话,酒全醒了。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叶轻舟坐起身来,高兴的像个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