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长成,神木百劫而不死,叶似飞鸟,花似蝴蝶,春时翠绿,夏花如火,秋岁金黄,冬日凋零,叶落归根。”
谢衍的声音清淡如水,哪怕他白衣独立雨中,却也是独一份的雅致风流。
“这样好看?”风飘凌知道,师尊生性风雅,尤其喜欢美的事物,听他如此描述,他也情不自禁地想象起大树参天的模样,于是蹲下身,颇有稚童之心地叮嘱道,“你可不能辜负师尊的苦心,要好好长大。”
树苗在风中晃了晃,沙沙作响,好似在回答。
谢衍微微侧头,看向认真严肃的大弟子,向来漆黑淡漠的眼睛里,好似也融着一丝笑意。
“是啊,这是天底下最美的树,会开出最漂亮的花。”
春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多时,暴雨停歇,天光已破云。
“找我何事?”谢衍将雨伞收起抛给风飘凌,见他匆忙接了,脸上才如梦初醒地出现郝然之色。
“我差点忘了急事,这是法家韩先生的传信,交托我务必交给您。”风飘凌立即从怀中掏出信件,肃然道,“听说,三大湖地区生乱,法家本是去查案,结果有两名门人被当地世家扣下,目前生死不明。”
谢衍微微蹙了眉,待看完信,他竟又是冷笑,道:“我道是什么,是在恨我不肯在刺客复仇时出手相助,却又不敢扣我儒宗门人,才从实力偏弱的法家开刀。”
“光是中临洲,就有十几个世家参与了墟海劫杀,我们儒宗虽然强盛,也抽调不出那么多力量去挨个驻扎保护,就算是您,也不能同时去护好他们吧,何况劫杀一事并未经过您的同意,是他们——”
风飘凌还未说完,便是面色生寒,道:“世家倾轧散修,却又在招来报复时畏首畏尾,以为对面是隐世大能,最后,竟是被一个合体期的少年刺客闹的天下不宁,何等可笑!”
“那并不是普通的合体期。”谢衍虽然未曾见过刺客,却知道他的来历,“上古纯血魔族,据传,生于北渊洲,从七岁起就被老魔血蛊王扔进万人坑,和里面远远强于自己的魔修奴隶厮杀,最后,作为战争兵器被培养出来……而那坑洞之中,最后就爬出来了他一个。”
那是极为久远的魔洲绝密资料了,也是刺客自报家门,声称要让“将夜”之名成为悬在他们头顶的刀刃,才让谢衍有了线索。
“七岁就被扔进去?”风飘凌对北渊魔洲没有概念,听到此事,十分不适地拧眉,“从小就生活在杀人与被杀的地狱里?”
“他是被作为‘兵器’培养的,是天生的一把刀,但是能够握住他的主人死了。”谢衍略略拂袖,把身上的水汽一扫而空,然后转身看向风飘凌,“碍于故人情面,这把刀我不能折,也不能控,他若成功逃入北渊,那此事便休,我不会再追究。”
“至于这世上是否有能握住这把利刃的人……”他说至此,便又不提了,只是笑道,“也罢,让破军去他该去的地方吧。”
“但这些世家和宗门,偏要联合起来追究您,便是仗着法不责众。”风飘凌咬牙,“我们儒宗为仙门之首,岂容他人放肆!”
“且容着吧。”谢衍道,“还不是时候。”
“师尊,他们擒了法家弟子,看似是在对韩宗主不满,实则意在恶心您。”风飘凌原先生于皇家,对勾心斗角深恶痛绝,“如今,应当抓一两个宗门立立威……”
“有什么好急的,先把那两名弟子救回来,给豺狼喂点肉,安静安静,再涨涨他们的胆子,要他们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谢衍拂袖,向着雨后的林荫小道走去,风飘凌也拱手紧随其后,却见雨后一地落花,微风习习,乱花吹在圣人的衣袂。
风飘凌怔住:“您明明能够轻易解决他们,为什么?”
谢衍却道:“仙门盘根错节,我身处高位,不可手段太猛。哪怕他们不仁德,却是死咬着自己占了大义名头,我若追究苛责,必然引起仙门反弹,所以,还得钝刀子割肉才是。”
风飘凌叹息一声,道:“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