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过了一遍。
换出一枚灵骨,意味着他完满的修行缺失一块重要的拼图,若是某一日要踏天门,他几乎不可能成功。
他要断送自己的天路,要用自己的道途,换徒弟的前途。
何况,他要承担的,远不止是道途的代价。
他当真要亲手犯下师徒不伦罪行,引他坠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谢衍的犹豫让他没有即时推开殷无极。当年那个他宠到大的孩子,如今已经肩膀宽阔,足以把他揽在怀里,但他却还是那样黏人,好像从未长大过。
“我不是故意想气您。”殷无极其实也不想这么幼稚,但一到谢衍面前,他就不自觉地想要闹上一闹,要他露出不一样的神情来。“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好丢人啊。”
“怎么?”谢衍由着他折腾,把手中的书卷一合,道,“敏感多疑忧思,现在觉得丢人了?”
“先生,打人不打脸。”殷无极又笑。
“出息。”谢衍轻哼一声,然后有些迟疑地伸手托住殷无极的脸,摩挲着那曾经透出魔纹的皮肉,问道:“还是疼?”
他问的太柔和,让殷无极顿了一下,哄他道:“不疼。”
“又骗为师。”谢衍伸手解开他的衣襟,触碰他的肋下,只是轻轻一碰,他就看到殷无极的脸色灰败,咬着唇不语的样子。
但他始终没有叫一声,而是扯了扯嘴角,绯眸深深地看着他,盈盈笑道:“真不疼,先生莫要在意。”
做师父的,心肠得多硬,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受这种煎熬之苦。
谢衍是冷静到无情的圣人,他甚至可以在天下人面前对他出剑,血溅五步,只因为唯有他出剑,才能够把握分寸,保他不死。
可当圣人坠下凡尘,来到他身边时,他看着他痛苦,聆听着他的自白,知晓他独自徘徊在坠入魔道的边缘,许多年来,诸多苦楚无人可诉时,让他的肺腑犹如被穿刺,绵绵密密地疼。
哪管付出什么代价,救他总归是要救的。道途,那都是后话了,若是今日谢衍能救殷无极而不救,熬不到踏天门,他现在就能疯了。
“圣人不去管仙门事务,却在这为我苦熬……”殷无极哪怕再不愿,也知晓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衍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这样的陪伴像个美好的梦境,始终不能长久的。于是,他沙哑着嗓子道:“可您也知晓,我对您抱有非分之想,您对我越温柔,我就越是贪婪,过分的绮思就会越来越重……”
“这无异于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殷无极顿了顿,“先生陪着我,施舍我些许善意,而我却是个混账,总会想着亲吻您,拥抱您,甚至做些更过分的,欺师灭祖的事情。”
“在我做下不能被原谅的事情之前……您还是回仙门吧。”
谢衍搁下茶盏,平日高远淡漠的眼睛,此时却凝视着他,陡然笑了。
“你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殷无极怔了一下,道:“试什么?”
这样的话语太迷离,一向聪颖的年轻大魔难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高高在上的师尊眉峰斜挑,只是轻飘飘的一瞥,就让他脑子嗡的一下空了,他看着谢衍伸手覆住他的手背,牵引着他搭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只是微微一勾,青色外衫从肩上滑落,里衣被扯开一侧,露出些许线条优美的锁骨。
“谢先生——!”
殷无极猛然抽回手,迅速别开眼,只觉自己罪大恶极。
谢衍笑着摇了摇头,悠然端起茶盏,微微抿一口,戏谑道:“嘴上逞强,来真的却又不敢,想找理由赶走我,也不会换个新鲜的借口,吾是会怕你威胁的人?”
殷无极侧眸,看着谢衍从容地整理衣襟,把那白皙生光的身体重新藏在衣袍之下。
可只是惊鸿一瞥,他却心跳如擂鼓,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谢衍见过他最患得患失的一面,知晓他最深处的恐惧和阴影,听到过他最无助时的求救。他是他一切悲苦的拯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