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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 慕沉歌 92812 字 1个月前

如此说,他的眼神却显出些凉薄来。

就算被圣人教诲,让他能够装出一副无懈可击的悲悯模样,他也无法对天下苍生感同身受。

枉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就算能倒背如流,就算将那些儒门术法运用的炉火纯青,那又怎样呢?

他的心里天生就残缺一块,本恶的人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眼里,没有善恶之分,没有好坏之辨,唯有强者为尊的本能。

若非谢衍劝他向善,让他走向光明,他怕是还在尸山血海里沉沦,双手染满无辜之人的鲜血,浑浑噩噩过一生。

师尊教导他礼与义,教他君子修身,他固然装的像个翩翩君子,但自己内心是否又藏着一只啖尽血肉的猛兽呢?

“你的愿望?”心魔吃吃笑了,话语似乎要洞悉他的本质,刺穿他的所有伪装,“别骗自己了,殷无极。你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

夜间的流觞曲水只有一人,金樽盛着骀荡的月光。

圣人长发披散,面前摆着一局残棋,似乎正在思索。

见到殷无极,他似乎有些意外,却又闲适地支颐,瞥他一眼,道:“别崖,你来陪我下一局。”

“师尊又无聊了?”殷无极先是笑了一下,随即敛去。

他坐下,将已经走到绝路的棋局打乱,白子黑子分门别类地放回棋篓里。

“老规矩,赢了就有个彩头。”圣人嗯了一声,执起白子,又抬头看向他低垂眉眼的模样,道:“你有话要说?”

“如果我赢了,师尊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吗?”殷无极沉默了一下,说道。

“可以。”

“您不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

“没有必要。”

殷无极的一切都是他教出来的,谢衍并不认为自己会输,难免带上几分大意与轻狂。

殷无极又顿了顿,师尊此话到底是在说“他不可能赢”,还是在说“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呢”。

无解。

棋盘如战场,殷无极执起黑子时,一身昂然轩举的君子之风陡然一变,仿佛手里的棋便是一把锐利的剑。

青年修士举起棋子,如执吴钩,刺向棋盘的中央。

谢衍许久没见他如此有胜负心的模样,也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

几番来回,棋局陷入焦灼。

“这么凶?”谢衍抿起唇,微微笑了。“怎么,谁惹我家别崖了?”

“师尊,别大意。”殷无极听到熟悉的称呼,心里微微一动,却又随即落下一子,垂目道:“您的后方都要失守了。”

“还早呢。”谢衍笑笑,不以为然。

良久,一局毕,殷无极胜。

殷无极将手撑在棋局上,汗水浸透了脊背,似乎是这一场胜负太消耗精力。

而谢衍的神色却也褪去了游刃有余,取而代之的是正视与凝重。

他正在心里复盘,似乎一时不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给殷无极的。

他的棋路与平时不一样,那是一种锋芒毕露的战风,每一子都仿佛淋漓带血。

就是这样的棋,势如破竹,如一把尖刀剖开了他的中路,抓住了有几分轻敌的谢衍的空隙,才赢下了这一局。

殷无极道:“师尊,我赢了。”

他说罢,却有些恍惚,他当真赢了师尊?那个惊才绝艳,仿佛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圣人谢衍?

“想要什么?”谢衍似乎感觉徒弟有些变了,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但是他从不是输不起,笑着赞扬道:“别崖进步很快,再过一阵,怕是为师就下不过你了。”

“您一步三算,严谨周密有余,却过于冷静保守。”殷无极把玩着棋子,仿佛语带玄机,道:“有时候,放纵一些,未必不可。”

“在其位,谋其政罢了。”谢衍与他似乎在打机锋,仔细一听,好像却又在说这局棋。

“身为执棋之人,自然要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