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叹道:“殷道友,不肖徒儿确实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已斩他一臂,便罢手吧,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这场仙魔大战,已是魔道大胜,可以停了。”
“果真是来求情的,道祖若要本座饶他一命,该付什么代价?”殷无极冷笑一声,“本座兴兵至此,便是来杀宋东明,空口白牙便要本座忍下他的挑衅与冒犯,道祖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从长清宗覆亡之前逃出的,也有些佛门的僧人。他们看到佛宗,终于压抑不住悲愤,道:“殷魔头残忍杀害了空主持,还请佛宗主持公道!”
佛宗只是叹息,道:“了空师弟除魔之心太过执着,过刚易折,他也是求仁得仁。”
僧人们道:“那这仇我等就不报了?”
佛宗答非所问,只道:“且去吧。”
“圣人啊,五百年时光倥偬,何不出来一见?”道祖没有回答殷无极,他端坐云端,却是看向魔君背后的烟尘。
时过经年,道祖已然比当年苍老许多,“吾友,自当年天劫后,我亦然未料到,仙门三圣还有齐聚之日。”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烟尘之外,谢衍白衣染血,背负山海剑,乘风而归的模样,宛如仙人俯瞰川流。“道祖。”
圣人与魔君都负了伤,方才那一战的胜负,尽是没于那灵流之中,除却二人之外,没有人知晓。
在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天穹之上的紫色劫雷,竟是越发厉害了,显然是当时与殷无极生死相斗时,调动灵力太多,引起了天道忌惮。
如今的战场之上,形成了极为微妙的实力划分。
可那只是纸面实力。道祖与佛宗虽说五百年隐逸,本该清修,但是殷无极却看到,他们的修为却与当年差不多,甚至还因为时光的流逝,越发苍老衰败,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殷无极若是进入心魔状态,只要谢衍不动手,与二圣交战也是绰绰有余的。可若是谢衍参与,仙门三圣倘若一心除魔,魔君定将伏诛于此。
如今的三圣一尊,关键的选择,落在了圣人的身上。
是战,是和?
是打,还是谈?
“三圣除魔!”
“这次魔君必将伏诛!”
“是啊,那可是三圣啊!”
仙门众人见到自家阵营三名圣位大能齐聚,方才的惶恐不安消失了,对于魔修的怨恨又卷土重来,不禁高喊道。
他们满以为,以圣人谢衍的大义,与方才与魔君交战时的全力以赴,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魔君。
却不料,白衣的圣人却并未回到儒道修士的阵营,亦然没有与道祖、佛宗统一战线。
谢衍没有理会那些想要用道德、责任甚至大义绑架他的声音。
当年,他三劫齐动时,只能将一切压抑于心底,散尽修为。如今兵解重修,他若是还要为这红尘牵绊,为尘世所苦,他又凭什么去九天之上斗天道?
蝼蚁之辈而已!敢对他指手画脚?
谁敢逼他杀弟子,出来试试他的剑!
谢衍的右手依然使不上力,无法握剑,可是圣人除却“剑出山海”的名声,还有一个称号,名为“万法之宗”!
方才,他与徒弟斗的是那一剑的成色,他承认自己不如帝尊。
但在“术”之一道上,他也是天下无敌。
“红尘三千里,尽在一卷中。”白衣圣贤将红尘卷赫然展开,只是一瞬,便是天地颠倒。
红尘卷上绘着的河山犹如流动,在一片云蒸霞蔚中显出虚像。
荒芜的战场上,耳畔是肃杀的风,白衣圣人却站在万里河山之间,身披云霞,以手为笔,山川为底,河流为墨,转瞬间勾勒出斑斓纷繁的红尘人间。
仙山名川,有城池村落,人间山河,海外仙岛。人间四季,天上地下,皆纳其中。
在红尘卷中,一草,一木,一缕风,一粒沙,都无法违逆谢衍的意愿。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改换地貌,星垂平野,江河易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