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的唇是凉的,不带分毫情/欲。
他吻过的地方,却窜出一缕火。
君子节欲与放浪形骸,在他身上微妙而契合地揉在一起。
五百年里,他也活成一座保持北渊运转的机器,克制心魔,不放纵欲望,待自己近乎苛刻。
当那曾经教会他情爱、欲望、嫉妒、疯魔、一切痴情至情无情的种,终于被他等到时,他就谢景行面前化为江流石不转的有情人,化为灼烧一切的火。
他不愿用一尊早就冰冷的石像躯壳,去碰那云间的仙神。他害怕师尊不喜欢。
谢景行习惯了被他撩,也有点遭不住这等艳色。
帝尊又直起了腰,盘着腿,松散的里衣遮不住大好的景色。
可他的神情不再是之前那样流转着情与欲的,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不可亵渎感。
“是吗,又虚度了一日的年华。”殷无极先是一叹,又对他伸开臂膀,笑着道,“先生,来。”
谢景行将那断裂的簪子一转,抵着他的胸口划过,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雕的?是送给谁的?”
藏的很好的秘密一朝被翻开,殷无极忽然垂了头,神色有些难言的狼狈。
但是,那神情只出现了一瞬。
很快,在谢衍的目光注视下,帝尊极好地收拾了神情,唇边悬着不变的微笑道:“这是本座放杂物的佩囊,这发簪是本座以前……雕失败的。怎么,您很感兴趣?”
“是失败的没错,因为同样制式的那根,你送给了我,但很可惜,在一场战争中坏掉了。”
谢衍哪能认不出这些东西的来历。他看着徒弟紧缩的眼瞳与抿紧的嘴唇,笑了:“别崖,你这么想我?”
“这个木雕?”他继续逼问。
“闲来无事,雕来玩的。”殷无极回答极快,似乎要掩饰什么。
“为什么雕的是圣人像。”
“……”
“这件儒门旧衣?”
“……师尊的。以前,还和您是情人关系的时候,偷拿了一件。”
“平时用来干什么?”
“……”
这个问题就显得极为旖旎。
殷无极说过不在他面前伪装,沉默了半天,才带着静静的笑,唇畔微启:“用来想师尊呀。”
“用来……闻着师尊的味道,做一场荒唐梦。”
帝尊的嗓音微哑,甚至有点气声,垂下的绯眸却在此时抬起,温柔轻缓地道:“只要有一点点您的气味,我就受不了,会动情,就抱在怀里,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您满意了吗?”
“……”这回失语的是谢景行了。他的耳根有点绯,显然是也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
“我真是狂悖之徒啊。”殷无极笑着摇摇头,抽过谢景行手里的那些散碎杂物,放回香囊里。
他用一种无奈而柔软的语调,轻声道:“给我留些面子吧,谢先生,您都已经把我剥的只剩下这最后一层啦,您还要我再把心剖给您看吗?”
“你那哪里是剖自己的心,是剖我的。”谢景行叹了口气,“手伸出来。”
现在的殷无极不会反对他任何命令。哪怕不问为什么,他也依然伸出手。
一盏曾经的花灯落在他的手上。
七色纸所扎,转动起来十分绚丽,甚至,谢景行还在纸上绘了图案,写了诗句。
“……式微?”殷无极顿了一下,极淡地笑了一声,“好啊,陆平遥那小子,卖我。”
“怕天黑回不了家,就点着灯。”谢景行轻轻抚过他的墨色长发,看着他的少年游子,终于眼睫轻颤,盈盈地看着他。
“您让我回去啊?”他的别崖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那,我还能回我的洞府吗?我不出来见人,别让人知道我在那里……您悄悄来见我,不会添麻烦的。”
“不避着人也没事。”
“可我的身份……”
“没关系。”谢景行摸了摸徒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