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彻一见她怒了,忙道:“司空娇,我警告你啊,宗主还在呢,注意形象,注意影响——嗷,别揪我头发娇娇姐。”
活宝姐弟互扯头发,又掐成一团。
风凉夜一个没看住,又把这俩冤家放了出来,在谢景行与白相卿面前卖蠢。他连忙进了房间一手揪住一个,要往外拖,无奈地道:“师尊,小师叔,是我看管不周……”
司空娇和司空彻一左一右挂在风凉夜臂膀上,被各敲了一下,此时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可怜极了。
被他们一打岔,谢景行和白相卿之间的僵持也蓦然一松。白相卿的表情也微微软化了些,没有方才那样生气了。
谢景行倚着软枕,却是低声笑起来:“无妨,娇娇,阿彻,多谢。”
白相卿蹙起眉,道:“你一入金丹期,殷无极的魔气便有了反应,看来他还未死心,这次仙门大比,你去了颇是危险,不如……”
谢景行哪能和他说明自己早与帝尊私下见过,这无疑是在说他们关系匪浅,于是索性不解释,转而道:“这仙门大比,我必须去。”
他身上披着群青色的外袍,低声咳嗽了一下,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白相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你有此决心,师兄不拦你,但是万事以自身安危为先。”然后又对弟子们道:“好好照顾小师叔,听到了没?”
司空娇举手,高高兴兴地道:“谨遵宗主命令!”
司空彻啧了一声,道:“知道啦知道啦。”
谢景行抿唇,笑了笑。
虽然儒宗现在人不多,但是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有趣,这副纯粹与天真,也只有如今隐世的儒宗才能养的出来。
*
北渊洲,魔宫。
空旷而恢弘的大殿里,光线暗淡。
唯有一簇如豆灯光,长明不熄,微微摇曳,将坐在王座之上的人影轮廓勾勒。
一名魔修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低眉顺眼,像是在洒扫大殿。
今日的魔宫连巡逻之人都没有,守卫松懈的让人吃惊。
魔道帝尊右手支着下颌,似在小憩,黑发披散,高大沉静,身形巍巍如山岳,又如蛰伏的巨龙,随时会露出暴戾一面。
这是统一魔道的君王,其暴君之名,使得北渊洲闻之胆寒。
而魔修看出,他哪里是在午睡,分明是元神出窍了,只把身体留在了空门大开的魔宫之内。
这是天赐良机,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浑身都在战栗。
只要刺入暴君的心脏,魔道风雨会再次兴起,而他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好处,更是会以刺杀魔君之名闻名天下!
他缓缓地接近沉睡的君王,凝起魔气,手中匕首高高扬起。
利刃赫然下落,向着心脏刺去。
要得手了!
他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未消退,却在那一刹那,被人从背后穿透了胸膛。
魔修低头,看到了一把贯穿身体的短刀,寒光如雪。
他吃力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双漠然冰冷的银灰色眸子。
他道:“你、你是——”他余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了。
来者一身玄衣劲装,侧戴着面具,面容俊美到凛然,银灰色的眼眸如冰雪一般,毫无感情。
“玩够了吧?”他嗤笑,对着王座之上最尊贵的男人丝毫不恭敬,只是淡淡地道:“还不快点醒?”
“有本尊的左护法在,哪需要亲自动手?”殷无极舒展身体,轻笑道:“去查一下这个虫子的身份,看看是哪一宗不听话了。”
他明明声音低柔,却透着刺骨的血腥气。
今日的魔宫空门大开,不设防御,是因为,他的身边有魔门左护法在。
只要有他,怎样擅长刺杀的刺客也无法得手。他是无坚不摧的防御。
银发的男人声音冷冽,道:“殷老鬼,查情报让陆机去,我是刺客,只负责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