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两人谈起神教,庄荣轻描淡写就把它的结局给揭了过去。

毕竟庄荣就是那神教派来审判他这个有罪者的杀手。

可他竟然还会因为对方的存在感到安心。

他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熟悉的身体从背后微微靠过来。庄荣把头放在他颈窝,侧头询问他：“怎么了？”

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江寄舟摇摇头，惨白的脸在黑色鸭舌帽下若隐若现，他表情认真。

可他那样不擅长说谎,抓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发白。青年低眸,把他的窘迫收之于眼底,江寄舟也察觉自己太紧张：“我……”

“不想说就别说。”青年说着,清甜的柠檬味气息便顺着垂落江寄舟颈边的发丝而蔓延。

他声线仍旧低沉悦耳，如酿了许多年未开封的葡萄酒，散发着沉郁韵味。

江寄舟分明听清他声音里的凉意，青年虽素来展现出来都是冷淡强硬或疯狂恶劣的那面,可只要你靠近他就会渐渐发现疯子皮囊下是多疑敏感。

他在不安。

当青年将要直起上半身松开江寄舟之时，江寄舟拉住他,迫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万万没想到一着急就扯住了他黑发。

对方下意识顺着他力道，仰长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完了，扒了虎毛。

这是江寄舟的第一反应，他盯着手里那几根黑发,一时间忘了松手。

“嘶。”青年低低抽了口气,见人没放手,他再次抬眸，只是这次眸色幽暗,“我好像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

江寄舟：“……不不不。”他才不是那种人！何况对庄荣做这种事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想到这儿,他宛如碰到烫手山芋似的,猛地松手，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

再看向来人，对方竟是低笑，冰山脸满是柔和。可见他后退几步时，眸色一暗，面上控制不住阴冷。

“所以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江寄舟深深看他一眼，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只慢吞吞道：“刚刚那个年轻小伙子不是我导师……”

“嗯？”庄荣眉眼散漫，这一点他能猜出来，并不觉得吃惊，他只是静静等着对方说下一句含有有效信息的话。

事实上江寄舟也没有让他失望，下一句话就让他猛地抬头。

“所以神教并没有消失对吗？”江寄舟望着他道，“我有罪，你要怎么审判我？”

青年罕见没有立刻接话，他身体几乎是一瞬间僵直，眼神透露阴晦。

可只是一霎，他又摇摇头笑：“舟舟，你在开玩笑吗？”

江寄舟恍惚，他这一个小世界里好像才听过青年喊他“舟舟”两三次，每次青年这样亲昵宠溺唤他，他都有种回到上一世的温暖错觉。

“舟舟。”

他又听到对方在唤他。

江寄舟晃了晃头保持清醒，他继续道：“进入天使基地之后你原来准备怎么样做？利用我，把整个基地里的有罪者们全一窝端掉？什么丧尸什么异能者病毒都消灭掉？其中也包括我？”

他这话说出来很认真，好像不是阴阳怪气，只是在确认庄荣的想法。

庄荣微微掀起眼皮子，眸子里闪过了什么。

对方说的是“原来准备”……

江寄舟也知道庄荣现在肯定不会做那些事情，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何况原剧情庄荣也没有那样做，他对自己所谓的审判产生了怀疑……

可有时候，情绪上头，不会有太多理智，江寄舟只想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就是个感情废物，连自己的心意都摸不准，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就只能用这种一连串问题掩饰自己的慌张。

心里也不禁开始为面前人开脱：可能对方只是假装为那个邪恶神教做事。

“我确实是准备这样做。”

江寄舟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