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平日里耍弄的皮鞭一类,凌空一甩,在掌心绕了几圈,利落地握住,翻来覆去,周而复始。瞧那神色,仿佛乐在其中一般。
男子的贴身之物,哪经得起人这样摆弄,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前。
崔冉的脸上顿时涨红得厉害,连耳根都是烫的,既不敢动手与她争,也是争不过,只能急得眼中泛泪,一叠声道:“你还我。”
“本王给你骂的机会,你倒不肯了?”眼前人挑眉看着他。
他气得当真快落了泪,眼前一片朦胧,又生生忍了回去,只兀自将唇咬得发白。
“你便是要杀要剐,我都不辩半分,可你何必欺辱于人。我们陈国即便是处置男犯,都没有褫衣的道理。”他用红通通的眼睛瞪着她,“你当真,当真就是个蛮子。”
他说到“褫衣”时,赫连姝显然地皱了皱眉,多半是这用词于她太咬文嚼字了些。但听到后一句时,她唇边不怀好意的笑便按捺不住了。
“我发现,你们陈国的男人果然很有意思。”她把玩着手里的腰带,缓缓道,“都到这份上了,你竟然只担心我剥你的衣服。”
他望着她的神色,身上忽地就打了一个寒颤。
“你做什么?你不要胡来。”
他惊得后退了几步,就见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眸子忽然暗了一暗。
“怎么,不是你自己喜欢做本王的男人吗?”
她昂着下颌,眼帘半垂着,似是漫不经心地打量他。
崔冉的喉头就忍不住滑动了一下,护着自己衣摆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微微泛了白。
她说的是他初落到她手上的时候,为求自保,顺着她说的那些话。他却也不曾想到,还有今日,能让她拿来做了筏子。
就见她笑得越发自在。
“你顶着这个名头,好处也受了,胆子也大了,就连本王的几个副将,也对你客客气气的,只拿你当本王的正房看。”
她说着,还往外面扬了扬下巴,“你们陈国人不是最讲规矩吗,那有没有教男人尽本分的规矩?”
他让她说得,脸上连方才羞出来的血色都没有了,煞白一片。
他动了动唇,只想问她,她不过是为他身上藏的玉佩发怒罢了,如今火气也发过了,手也动过了,他亦愿意任她惩处,不作辩驳。她做什么还要这样羞辱人?
未及开口,脚底下却忽地一绊,猝不及防仰面摔过去。
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对面的赫连姝却只挑了挑眉,没有半点吃惊,更没有要拉他的意思。
他跌下去,也并不跌到地上。
身后是他的床榻。北地的气候冷,人人都得用厚棉被,因他是受赫连姝关照的,又在病中,府衙上下不敢怠慢,替他铺的被褥格外的厚实软和。
他一下摔进去,只腰上吃力多些,免不了酸疼,极轻地哼了一声。待回过神来时,脸上顿时烫得像火烧。
赫连姝屈起膝来,点在床沿上,就着这样一副姿态,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她身量很高,如此将他堵在架子床里,便将外头透进来的光遮去了大半,一头发辫垂落下来,发梢几乎就要落到他身上。
像是什么差距悬殊的猛兽和猎物,即便反抗也是徒劳无功。
崔冉的泪便悬在眼眶子边上,死死撑着不肯掉下来。
他如今的模样早已没有什么体统了,袍子下摆都散开着,里头的绸裤也掀起来些,露出底下半截小腿,雪一样白,线条极漂亮。
赫连姝垂眼看了看,没说话。
他也顾不上遮了,只缩着身子向床里面躲,声音都止不住地发起抖来。既细且弱,因着那一抹哭腔,尾音里格外绵软。
“你别,不要。”他颤声道。
眼前人丝毫不为所动,只伸手将他一双手腕捉过去。
他眼睁睁地瞧着,她举起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腰带,恍然一惊,只觉得越发有哪里不对。
“你要做什么?”他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