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了几句,渐渐地也息了。
他独自坐到门帘边上,抱着膝缩作一团。
他听不得人提他母皇,一想起来,便是那日里情形,历历在目。
帐子中央点着炭盆,是伙头兵做完了饭,将余下的木柴丢在土灶里,外面再用泥糊上,给闷出来的炭。这种炭极粗陋,烟气大,从前宫里连膳房都不用的,与他从小见惯了的银骨炭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但不论怎么说,姜才人这一趟,着实是替众人换了一夜暖意。
平日里在寒风中睡惯了,此刻简直称得上是仙境,他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觉得睡梦里也暖融融的,一团和乐。
直到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头疼欲裂,还有些反胃恶心。他初时只以为是风寒高烧的缘故,想着到帐子外面去坐一坐,若是真要呕,也别脏了里头的地方。
然而刚一站起来,掀了门帘出去,却连一步都没踏稳,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他惊觉,自己的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