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掂量掂量,到底值不值得赌命来救这个“好兄弟”。
思考数天之后,在某个下午,赵成虎一觉醒来,望着看守所灰扑扑的墙,不得不承认“仔细掂量”之后的结果:不会的,庞刀子不会来救他的。怪就怪他命不好,再仔细小心一点,肯定不会着了这些死条子的道。
“呵呵,老子压根就没指望他来救,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你他妈管得着吗?”赵成虎嚣张道。
虽然已经心灰意冷,未来也没什么可期,但在警方面前,赵成虎依旧嘴硬,不肯放下姿态好好合作。在他的想法里,警匪是一辈子的对头、敌人,哪怕自己活不了,也不可能帮着警方去抓庞刀子。别问,问就是“人固有一死,只求重于泰山”。
“你啊……空有一身虎胆,比起庞刀子,还是欠缺一些头脑。”喻樰叹气,推了推眼镜,“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到吗?”
提起这茬赵成虎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只能捏紧拳头:“还不是你们这些死警察阴老子!”
“我们阴你?”喻樰笑出声,笑过之后唇角渐渐抹平,“你被谁阴了都码不准,现在还蒙在鼓里,的确是头脑不够用。”
一直默默叼着烟的易时眼皮跳了下,不动声色静候喻樰接下来的话。
赵成虎愣了愣,怒骂:“要不是你们人多,我会落网吗?!老子以为就几个人,呼啦钻出来两队!还他妈留一个守着门,老子不是王八,玩什么瓮中捉鳖?!”
喻樰顺着他的话:“嗯,你说的对,我们人多,搞两队人追你收买的村民,还安插一个守在门口专门逮你。被守株待兔的滋味爽吗?”
赵成虎满嘴粗鄙脏话,骂骂咧咧连烟都忘了抽。
而易时早就将烟拿下,盯着赵成虎,眉头动了动:上钩了。
喻樰摊开手:“兵不厌诈嘛,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们藏得太好了啊。这次如果不是你主动暴露的话,我们真的抓不到。”
他冲易时扬了扬下巴:“易时,咱们找他们多久了?”
“一个月。”
“你说实话,这伙人是不是咱们入行以来遇到的最难抓的?”
“嗯。”
“那么能躲,山都翻了好几座了吧?”
“对。成安山还没翻完。”
易时像个捧哏,相当配合喻樰。赵成虎越听越自豪,心底更加唾弃警方的无能,春风得意昂着头:“哼哼,终于发现了?你们这些所谓的人民公仆根本都是酒囊饭袋!要不是这次我大意了,不小心暴露行踪,你们还指望能在这里审我?要不是——”
他的嘲讽声戛然而止,脸色由红到白、再由白到青走过一轮。喻樰始终保持着惬意微笑,只不过这笑容意味深长:“怎么,终于察觉到了?”
赵成虎张了张嘴,呼吸逐渐粗重,忽然大喝一声:“不可能!”
“欸,看来你还是在自欺欺人啊。你们逃亡这么多天,也应该清楚咱们警方为了抓你们消耗多少精力,几乎都是连轴转没停过。从南宜追到海靖,这中间跨了几个省、多少市,人没抓到不说人质还死了四个,挨了领导多少骂。”喻樰叹气,仿佛是在闲聊,“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有本事的,估计结案之后这件案子要载入史册了。”
他越是这么说,赵成虎的脸色越是难看,额头也冒出细汗。的确如此,他们一伙人带着人质,有老有小,一路逃亡下来有惊无险,还顺利躲到山里去了。庞刀子经常酒后聚在一起吹嘘自己的本事,嘲笑警方如何无能,甚至大言不惭在东南亚落脚了死条子还在国内团团转呢。
正因为对警方的轻视,对自己的自大,庞刀子在安排人回去看老娘的时候,赵成虎才会冒出来,拍着胸脯说这点小事交给他去做,保证不会出问题。开玩笑,拖家带口一伙人都抓不到,他一个人行动更加便利,怎么可能会被警方抓到?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百密两疏,没想到有那么多警察守着庞刀子家,双拳难敌四手,他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吗?
这些天赵成虎懊悔的都是自己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