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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没再说话,将手中旗杆往船舷上一插,示意所有人现在开始。

船上霎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死盯着那块无精打采的白布,恨不得能够盯出几个大窟窿来。

白典当然也在做同样的事,但他的底气明显不足——召唤精神力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之前的每一次成功释放他都身处险境,万不得已甚至还需要刺激腺体。

而眼下这个副本,晴空万里波平浪静,简直就像个静止的童话世界。

他正在暗自发愁,唐老师手里的旗帜却已经有了反应。分明没有风,白布却扑簌簌地抖动起来,慢慢浮现出了朱红和翠绿两种格格不入的颜色。

“赵以山,款冬,你们通过了。停手。”

被点名的二人本来就是入学考试的前两名,此刻更是收获了一众羡慕嫉妒的目光。

而唐老师接下去的话更是将这种羡慕嫉妒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你们两个可以提前下课了,解散。”

木船上顿时响起一片窸窣声。

一堂大课的标准时长是两小时。进了教学副本,这个时间更会被无限延长。大家都做好了累掉半条命的打算,谁知竟然有人奉旨早退,也难怪其他人会牙酸。

“我的课就是这样,谁进度快谁先走,下了课爱干嘛干嘛。”

唐衍显然心意已决,甚至还停顿了一下加强语气:“至于那些进度慢的,要么留下来死磕,要么趁早退学走人,自己看着办。”

魔鬼教师的话没人敢于反驳,更何况第一堂课大家心里都铆足了劲儿想要有个开门红。短暂休整之后,余下的学生们愈发努力地想要催动老师手里的旗帜。而这次足足过了一刻钟,才陆续又有两个人通过了考验。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没吃早饭?!”

唐衍把旗帜往船舷上一怼,开始发作:“就这种水平,当初怎么通过的考试?这是在逼我怀疑你们作弊?!”

这话委实有点重了,当即有学生反驳:“老师,其实是这旗帜不对吧?我的精神力肯定已经过七级了,我通关过七级训练副本!”

他的怀疑却只换来了唐衍的冷哼:“谁告诉你通过七级副本就是七级?”

这……难道不是吗?饶是白典也迷惑起来了。

又有一个较为乖巧的学生举起了手。

“唐老师,我的精神力今天好像不太稳定,您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做。”

这个要求作为学生来说简直再合理不过,可唐衍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他提出了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不会哭泣的人,该怎么教会他流眼泪?”

学哭?哭还用学?这不是人类出生时的第一件要紧事吗?哦不对,白典迅速纠正自己:在这个大部分人类都是被打印出来的年代里,已经不再需要“初试啼声”了。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眼泪来自泪腺,而控制泪腺的方法基本上只有两种:一种是生理刺激,另一种则是神经控制。

生理刺激,说白了就像他用烟头去烫耳背后面的腺体,虽然立竿见影却损伤根本,实在不宜经常使用。

至于神经控制,也就是调动情绪来指挥泪腺分泌,从这个角度来说,学会哭泣的本质就是学会悲伤。

但是悲伤又该怎么学习?那些能够在人与人之间教学传承的,应该是客观理性的知识,而不是主观的感觉感受吧……

想得太多的白典有些发懵,却已经有人抢在他前面喊出了答案。

“可以揍他!揍到哭为止,包教包会!”

木船上响起一阵哄笑,看起来学生们都非常赞同这个建议。

这一次,唐衍也笑了,露出两排比头发还白的白牙。

“揍到哭 ?好,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

话音刚落,他手握旗帜在木船上用力一敲。

“咚”地一声巨响,强烈的震感从船底向四周扩散。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有了生命,剧烈颠簸起来!